第7版:文化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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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版:文化公园
2024年10月2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满腔情诉话“等待”

《等待》 (美)约翰·乔治·布朗

●丘晓锋

最近,刀郎“山歌响起的地方”中国巡回演唱会就像一场音乐风暴横扫成都、广州、南京,场场爆满,南京市委市政府更是在官方公众号上配发了一篇题为《这个秋天,刀郎来了》的长文,热烈欢迎他的到来。这个时候,苦苦等待十多年的刀迷们无疑是最幸福的。在现场可以尽情地高呼,尽情地欢唱,尽情地流泪,这哪是去看演唱会啊,分明是一场与青春的约会,一场与逝去岁月的告别!这样的等待,无论多久,都是值得的!

生活中的“等待”总是让人五味杂陈,而在艺术作品中它更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各种各样的等待,勿论悲喜都浸润了生活,装点了人间。就拿我们浩如烟海的诗歌来说,像《诗经》里的“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生动刻画了青年男子急不可耐、抓耳挠腮等待心上人的温馨场景。唐代诗人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去年自偶遇那美丽女子后内心一直念念不忘,满怀期待,直到今年故地重游,谁想佳人已不知所终,等来的是无尽的落寞。宋代诗人赵师秀久久等待友人未至,百无聊赖,于是有了“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别样余味。当然,也还有李益的“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道出戍边将士在边塞上无尽的等待和浓浓的乡愁;更有“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里的一个“又”字,写尽了陆游在等待中希望、失望而终不绝望的百转千回的心绪……

放眼世界,其实“等待”也是全人类共同的情愫,与“等待”这一主题相关的作品数不胜数,甚至以《等待》为题的就有像瑞士大提琴演奏家马丁·蒂尔曼演奏的《Wait》,表达了等待中的痛苦和无奈‌;美国女歌手黛西·古特里奇、男歌手埃里克·卡利共同演绎的《Waiting》,表达了任凭四季倒转,仍在等待心上人的痴情。还有英国画家米莱斯创作于公元1854年的名画《等待》:一袭华服的女子,蹲坐在矮墙边的脚梯上,扭头深情望向远方,似等待心上人的归来。而美国画家约翰·乔治·布朗的《等待》或许更能囊括这些情愫:一个坐在石头墙上的光脚小女孩,左手轻松地搁在左脚上,右手拿着一个棕色的帽子,头自然转向左边,一双大眼满怀期待地望向远方。作者借助小女孩这一形象,用象征手法表达了人类对希望、梦想等一切美好的期待。

既然如此,有人不禁会问:最美好的等待应该是什么模样呢?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妨再把目光投向米莱斯的那幅画,或许答案就在其间。画作中女子本身的等待是幸福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我们别忘了被她等待的那个人也同样是幸福的,而且是一种更难得的幸福——被等待的幸福。一如刀郎那般,一直被歌迷放在心里,用浓浓的爱意守护,从青丝到白发,经久不变,历久弥坚。想想看,在生活中又有多少人能这样等待自己或一直等待自己呢?

深深记得岳云鹏在一次演讲中提到过自己这样的一段经历:某年还在外地打工的他想给母亲惊喜,带着攒下的工资悄悄回家,想象着回家后母亲惊讶欣喜的表情。到家时看到母亲洗衣服的背影,开心地喊了声“娘,我回来了”,母亲转过身后惊讶地问他怎么回家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怕母亲担心他连忙解释这是特意给她准备的惊喜。谁曾想母亲连连摆手连说了三个“不中”,告诉他“如果你提前一个礼拜跟我说你要回来,我能高兴一个礼拜;如果你提前一个月跟我说你要回来,我能高兴一个月”。从此,他只要回家都会提前告诉母亲。

等待,真是奇怪的情感,它是岁月长河里最温柔的守候,犹如如椽之笔,抒写着心中那无限的期盼和美好。它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可以让时间变长,让空间变广,让等待的情感更浓,让等待的意义更大。双向奔赴的等待,被惦记的等待,有盼头的等待,是不是才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呢?化用余华在《活着》中说的那句“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或许,等待最大的价值就在于等待本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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