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君

回农村老家居住养鸡，是婆婆十年来就一直有的想法。只是由于要住在县城帮忙带孙子，给上班的儿子儿媳买菜做饭，婆婆的回乡计划一直未能付诸行动。2023年下半年，两个孙子出外读大学了，公公的腿脚不便爬4楼步梯有点举步维艰了。于是，老两口下定决心回老家居住。

不仅如此，老人家还把养鸡的事情提上日程。我们以为他们又是随口说说，一笑置之。没想到这次老人家说干就干。2023年中秋节后，婆婆请来师傅，把家门口两百多平方米的柚林用铁丝网圈起来，在柚林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鸡舍，买了鸡笼、食盆之类的器具。然后到圩镇赴圩，买了20只速成鸡。现在农村不少人，都是买速成鸡，养个两三个月，赶在春节宰杀，肉质会坚实很多，比市场上的鸡口感更好。

养了鸡之后，婆婆的生活变得异常充实。除了照顾公公的饮食起居，还要照顾鸡们的饮食起居。每天，煲五六个人的饭量，老两口吃少部分，大部分米饭搅拌上麦麸、米糠等，就是鸡的美食。喂完鸡，婆婆打开鸡笼把鸡放出来“跑步健身”，她则要清理食盆换上干净的清水，用工具把鸡粪清理出来，将这天然的肥料埋在柚树下，或是倒入种葱的花盆里增加肥力。入夜前，婆婆打起手电筒，赶鸡回笼，认真清点鸡的数量，确定无误后，才安心关上铁丝门离开。小母鸡是下蛋能手，还是“藏蛋高手”，每次专找隐蔽的草丛下蛋，还会聪明地把草遮掩回去。婆婆每天都要在柚树林里来回走几次，找鸡蛋。有一次，在一个草丛里，一下子发现了17个鸡蛋，让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老人家不舍得吃，她把蛋储存起来，等我们要回城的时候，叫我们带回去吃。

公公行动不便，婆婆一般不让他进鸡棚，以免路滑跌倒。老家的房子门口有很大的门坪，公公要么背着手在门坪走来走去，远远看着婆婆忙进忙出。要么抬张椅子坐下来晒太阳，看园子里一群小母鸡互相追逐打闹，“咯咯咯”地漫步，在树下吃青菜、找虫子。柚树林里热闹生动富有乡土气息的场景，常常让公公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倒也打发了不少单调的时光，也不像城里住的时候一天到晚捧着个手机长时间刷短视频。所以，一段时间的乡下生活，老人家的皮肤虽然晒黑了，但身体反而硬朗多了。

到了周末，我们也自觉回乡下陪老人家过周末。一天下来，我们起码三四次要去柚树林看鸡的生活状况，讨论鸡的长势，点赞老人家的劳动成果。公公婆婆听了，那股成就感全在乐呵呵的脸上绽开了花。为了避免下雨天积水路滑泥泞，老公特意拿起锄头，把果树林的地沟疏通。还把原来铁丝网的左手门改为右手门，方便老人家出入鸡舍。

今年元旦后，在婆婆的精心饲养下，20只鸡茁壮成长，羽毛光亮，声音嘹亮，雄赳赳气昂昂，个个都是“运动健将”。婆婆也到了成果展示的时候了。这周，我从梅城回乡，婆婆用清蒸鸡招呼我们；下周，哥哥嫂子回家了，婆婆又抓来一只鸡煲汤。寒假到了，孙子们回来了，婆婆又宰杀了两只欢迎孙子们放假归家。放养了一段时间的鸡，肉质坚实，鸡皮滑嫩，鸡油少且呈现出诱人的亮黄色，味道鲜美，让我们赞不绝口，剩下的鸡汁拿来捞饭，吃得一滴不剩。

临近春节，剩下的15只鸡，婆婆早就做好了细致的安排。她对我说：“过年了，给你三只，送你妈妈两只。你嫂子也三只，你嫂子的妈妈也两只。剩下五只，我们过年够吃了。年前要全部抓走，年初二我回娘家想多住几天，留着几只鸡难伺候。”过了小年，恰逢周六，我们回家，重点任务是杀鸡。一家人撸起袖子，蹲在天井里，围着大铁盆，煮水，拔鸡毛，开膛破腹……15只鸡，装满了两个大脸盆，着实壮观。清蒸鸡、白斩鸡、鸡肉煲汤、鸡肉火锅、鸡肉焖香菇、盐焗鸡……春节期间的美味佳肴主菜就是它了。婆婆养鸡“首战告捷”，也极有成就感。她已经计划开春再抓一窝鸡来养，想吃的时候，园子里一抓就是现成的美味佳肴。对此，我们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