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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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书写女性的自我成长与自我实现
——评李凤群小说集《天鹅》

李凤群在年初出版了长篇小说《月下》之后,近期又推出中短篇小说集《天鹅》。这位以 “大”字系列小说蜚声文坛、旅居美国波士顿的安徽无为籍女作家,依旧隔着大洋不时带来惊喜。

《天鹅》是一部小说自选集,收录了先前发表的《天鹅》《长夜》《伙伴》《良霞》等六篇作品。李凤群以其敏锐细腻的女性视角,将国内海外的生活经历融进了小说中,呈现出时代的变化和个人命运的跌宕起伏。

《天鹅》是全书的中心意象,具有多种解释。它隐喻朱利安的核心优势,如天鹅般美丽的外表,《天鹅》中依次登场的男性,如金先生、法国小伙、杰夫,都会被其外貌气质所吸引。这也是金先生最为看重的“有用性”,商场经验训练他坚持利益化和利己化的择偶目标,一个完美婚姻里需要一位面容姣好的妻子,不离不弃地陪伴其左右,又承担养育子嗣的家族义务。

《良霞》看似是写一个乡村女性的命运,但她背后的大背景就是城市化大历史,有这样一个宏大的历史语境,良霞的形象就显得特别,她虽然一辈子都没能离开无为江心洲,但她见证了一场宏大的生活变革。在良霞这个人物身上,读者是能看得到大时代的。良霞心高气傲,一心想跳出农门,能在县城找男朋友,但良霞如花的岁月因“腰子上长了个东西”戛然而止。手术后的良霞卧床不起,曾经追求她的县棉纺厂小伙痛苦地离去,家庭生活从此蒙上阴影,父母亲在生活的折磨中先后辞世,大哥二哥也因为有了她的拖累只能与并不门当户对的姑娘成婚。此时的良霞从一个骄傲的“公主”沦落成了家庭的累赘。几十年后,显出老态的良霞反而成了大哥二哥两个家庭的支柱,“累赘”的良霞在侄儿侄女们心中成了最可心的“姑姑”。江心洲已人去房空,常年守候的只有良霞,每到春节才有村里人回来。

《长夜》以在美华人聚会为切口,由冷先生讲述他人生反转的“三次感动”,照亮了“我”女友三次分手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资本的狂飙猛浪侵蚀所有阶层的各个角落,而冷先生和“我”的女友只是无力抵抗,顺应“时务”成为芸芸众生的一分子,我们敬畏中流砥柱者,也给予弱小生命应有的悲悯和体恤。《长夜》中的冷先生凭相貌赢得了富家女的芳心,因接二连三地“感动”,带来“灵魂一次次堕落”。毫无疑问,作品意在批判资本对人的精神世界摧毁。

《伙伴》中王嘉瑞母子,“我”是母亲。“我”总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培养儿子,忍受委屈和羞辱,甚至牺牲婚姻。“我”望子成龙,典型的中国式母亲。老师说“孩子的问题就是家长的问题,学习的问题就是命运的问题。”耀祖的命运就像一个标杆竖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母亲: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否则,耀祖的未来可能就是“我”的现在。耀祖和王嘉瑞看似瓢不沾碗碗不沾瓢,其实始终被一条命运的暗线紧紧相连,相辅相成,江河归海,形成一体。

李凤群的小说始终触及一个共性的主题,即两性控制力的转化。女性其实都是天鹅,她们兼具共同生活与独立生活的能力。《天鹅》没有聚焦两性的共同成长,而是由男性率先引领女性成长,即女性成长其实又是对其塑造者的复制。而《长夜》是刻画寄生成功女性的男性。无论是《良霞》中的良霞,《伙伴》中的母亲,还是《长夜》中冷先生的妻子,她们身上都体现出传统贤良女性的美德。

李凤群的小说语言细腻,充满思辨,她把普通女性从憧憬、犹豫、抗争、觉醒的心路历程,准确传神地展现了出来,也将女性在现代社会中的情感困境,通过心理和精神极其细腻地书写出了女性的自我成长与自我实现。同时还利用隐笔、闲笔,以小见大写出了时事,突显出时代的气息。

(孙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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