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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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版:世相
2025年11月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虚惊

●何望贤

心地善良、心态平和……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或许就是我们身体的盔甲和生命的盾牌。

我不知道肺里那小结节,是年轻时打钨矿吸了粉尘,还是早年抽烟留下的祸根,或许又和前几年的“新冠”也有点关系。早起去锻炼,没走几步就累得慌,偶尔还头晕;退休前后总觉着力气不济,即使是上午开一会儿车也会发困。直到去年10月,实在扛不住就去县医院拍了个 CT,医生指着片子说,肺里有几个结节,最大的一个 6mm×3mm,要是不长就没事,长了就得开刀,叮嘱我定期复查。后来除了照旧容易累,也没别的不舒服,复查的事就这么搁在了脑后。

今年9月,总觉得喉咙里黏着口痰,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才又去医院。医生开了加强 版CT,结果出来时,原来是那小疙瘩,竟长到了 31mm×22mm,说是胸腺瘤——不知是恶性还是良性,着实被吓了一跳。

“得手术”“必须手术”“得去三甲医院”……亲友、医生的话一句接一句。我本想试试中药,只好给邹大夫打了电话。邹大夫是小学时我教过的学生,当年就聪明好学,一晃30多年过去,已是中山大学附属医院的硕士生导师、副主任医师了。他挺热心,很快帮我联系好了床位和主治医生。我匆匆吃了民间大夫开的5剂中药,就赶往广州。手术前一天CT复查,虽然还是写着“疑似胸腺瘤”,但尺寸缩成了 22mm×20mm。可能是那几帖中药起了效果。但东西长在身体里,终究是块心病,于是下定决心,就听医生的。从此割了干净。

住院第5天上午9点多,护士把我领到手术准备室。里面坐着好几位候着的病人。屋子里有点凉,医生给每人发了条毛毯盖着,怕冻着感冒。快11点时,我被推上手术台,经过核对身份、扎针输液、打麻药等一系列操作,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人已在复苏室里。主治医生笑着说,是个囊肿,里面的积液是黑的,良性的,养几天就好了。

从“肺结节”到“胸腺瘤”,最后竟不过是个囊肿——真是一场虚惊。平白挨了一刀,说不懊恼也是假的。可转念又想,也不后悔。一来,算是印证了我那点朴素的想法:自己平日里还算善良,心态也算平和,饮食作息也还规矩,又能坚持锻炼,“恶性的事”应该不会轻易找上门的;二来,把这东西切了,我就是个实打实的健康人了。至于这点术后的疼,忍忍也就过去了。

其实这辈子,同样的虚惊我已经遇过好几回了。记得1980年秋,我跟着哥哥进洞打钨矿,就有3次险情发生。一次是和三哥挤一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在砂石地上铺稻草,再铺上一张草席。那天早上三哥起得早,我挪到他的位置接着睡,没一会儿,一块石头“哐当”一声砸在我原先睡的地方,我可算是白捡了条命了!另一次是和工友们分解矿石,下午有个工友请假,我顶到他的位置上,结果上午我坐的地方,头顶竟掉下了一块百多斤的石头,砸在地上烟尘四起。第三次是在洞里待了1个多月后,哥哥让我出洞休整,我提着一麻布袋分解好的矿石,抓着支撑在石洞两旁的横木条往上爬,我左脚打滑,整个人正往下坠时,身后的工友一把托住我的脚,这才没摔下去——下面可有十几米高呢!

之后,我也还经历过几次这样的“虚惊”。读中师时也就是1986年春天,跟着老师、同学骑单车去一个叫“马桥”的地方看油菜花,刚学会骑车没多久的我,路过一座小桥时差点摔下去,吓得心里怦怦跳;1998年暑假的傍晚,我骑车去拜访村支书,刚上大道就被一辆摩托车撞了,单车变了形,而我只受了一点轻伤。还有一次是2016年国庆长假期间,和朋友去爬铜鼓峰,回程时遇上车祸,那次,我坐在后排,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人这一辈子啊,或许都要经历好些虚惊。但我总相信,心地善良、心态平和……心里充满正能量,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或许就是我们身体的盔甲和生命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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