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旅游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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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版:旅游周刊
2025年5月2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绿野仙踪梁野山

梁野山怪石如竖琴陡立,举目远眺,峰峦叠嶂。

破晓时分,21人的队伍在朝暾中启程。中巴车游弋于闽粤边界的群山褶皱。当武平的山影漫过车窗,领队忽然指向右前方,但见云涛翻涌处,有赭色峰峦刺破青天——那便是古母石擎起的梁野山。

罗斗坑村的泥路牵引着我们遁入原始森林。千年杉阵如青铜武士列队相迎,晨雾在枝丫间织就流动的轻纱。红豆杉筛落的鎏金光斑里,金银花的藤蔓在紫薇树干织就金色流苏。最令人驻足的当属虬龙般的古松,蜷曲的躯干横向生长,仿佛凝固着亿万年前某次洪荒剧变的瞬间。

山势渐如竖琴陡立,植被却愈发绮丽。杜鹃花的烈焰自嶙峋怪石间喷薄而出,与山顶高高飘扬的红旗共舞。队员们攀上形似史前巨兽的玄武岩,笑靥与山花竞艳,歌声与快门声惊醒了沉睡的云霭。

半小时后,我们终于登上了1538.4米的梁野山顶。站在这闽、粤、赣三省交界处举目远眺,峰峦叠嶂,碧波荡漾。近处,被苍翠的原始森林环抱的梁野湖上波光粼粼,宛如碧玉;远处,武平县城的高楼大厦若隐若现,如海市蜃楼……

梁野之巅,最吸引人的是那个古母巨石,它似鼓,又似印,有数丈长,需10多个人才能合围。孤独一石立于大山之顶,饱经风雨雷电,摇摇欲坠,却经千年而不坠,危悬于绝壁之上。既像定光古佛遗留的法器,又如女娲补天时坠落的遗珍。

环绕仙石的秘境恍若太古战场:鳄首岩似在吞吐云雾,牛头石犹做冲锋之态,怪兽石显露狰狞面目。那直立的、开裂的巨石,滚落又止的顽石,让人感觉险象环生;怪石间可匍匐前行的小洞,巨石上可跳舞打斗的坪地,又让人感到趣味无穷。我们躬身穿过仅容一人的石隙,又在平整如擂台的岩坪上演着现代人的武侠幻梦。

离古母石500米处有个石屋和仙人洞,据说定光古佛曾在此闭关修行,苔痕斑驳的石屋和洞里残存的香灰里或许还封存着某个朝代的祈愿。

梁野山古时被列为武平八景之首。从五六岁的稚孩,到六七十岁的长者,络绎不绝的游客,不畏艰难,勇攀武平最高峰,只为一睹梁野仙之魂古母石的芳容,沾沾仙气,放松身心。

我们从另一条路下山,临别之际,大家不时回头再看几眼古母石,让大山之魂跟着脚步前行。

在山脚那古木参天、浓荫蔽日的原始森林里,我们又遇到一串串黄绿色的禾雀花,那簇拥在古藤上欢呼跳跃的大自然精灵,正摇响金色铃铛欢迎我们归来。

妻子叫我关掉音响,只为队员们能静静聆听潺潺流水声、蝉鸣鸟语鸣声与我们脚踩枯叶沙沙声共同组成的天籁之音。

当乐曲进入高潮,忽闻水雷轰鸣,转身竟见白虹饮涧。四十米飞瀑撕开苍翠帷幕,高挂眼前,水珠四射,白雾飘荡。飞瀑激溅的水雾中,古母石若隐若现,恰似神女垂纱。

掬一捧寒泉,甘洌直透丹田;摆个展臂的姿势,便成了山水长卷里的留白。队员的欢呼声与飞瀑的轰鸣声共振,在山谷回荡。

云寨村的炊烟引我们重返人间。油桐飞雪落满竹篱,野蔷薇将溪水染作五彩绸缎,老黄牛驮着满身竹影悠然归栏,黑山羊脖颈铜铃的余韵,和着民宿飘出的米酒香,将山野灵气酿成醉人琼浆。

十二公里崎岖路,丈量着大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当暮色漫过山脊,古母石化作剪影,而我们的背包里已装满:石魄的沧桑,飞瀑的激昂,杜鹃的热烈,山寨的淳朴,以及某个瞬间,山风掀动衣襟时灌入胸膛的永恒。(文/图 丁明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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