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咬文嚼字》杂志像往年一样，公布了2024年的十大流行语，“班味”一词出现在其中。

“班味”源自网文《一旦上过班，你的气质就会改变了》：“只要上过班，就会沾染上班味，再也去不掉了。”不修边幅、精神涣散、眼神疲惫或黑眼圈很重，这种状态即是打工人的“班味”。但也有人说，打工人即使打扮再精致，浑身散发的“班味”依然挡不住、去不掉。“班味”一词的流行，是当代打工人的无奈和调侃。

不仅现代人，其实古人也有“班味”。1000多年前，杜甫就直接说了不想上班：“谋稻经年恹上班，飘蓬藏雪助衰颜。”每天无精打采去上班，沧桑的容颜变得更加不堪。

“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元末明初有一文人钱宰，他对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就要去上早朝颇有微词。而且，起了个大早，却还被说迟到，俨然如今打工人憋屈的日常。“睡到人间饭熟时”，睡到自然醒，是那时钱宰的梦想，也是当下打工人的渴望。打工人不但早起，还得晚归。“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杜牧的《归家》，写到小孩拉着大人的衣角问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懵懂小孩哪里知道大人上了一天的班，都是为了生活呀。

“睡到人间饭熟时”，理想很丰满，而问题是睡到那个时候的话，饭从哪里来？所以尽管讨厌“班味”，但大部分人还得身不由己去上班。只有田园诗人陶渊明是个例外，讨厌“班味”，他直接就不干了。当他回到故里，过起了“种豆南山下”的田园生活，感觉非常舒服惬意。

“何以解忧，唯有退休。”无法摆脱上班打工和去除“班味”，只好盼着早点退休。晚唐诗人司空图的《华下》里有两句诗：“不用名山访真诀，退休便是养生方。”看来，是受够上班的苦和“班味”了。800多年前，南宋诗人陆游也在《醉中自赠》里自我调侃道：“富贵犹宜早退休，一生龃龉更何求？”他说，有钱人都想早点退休，像我这种一生不太顺达的人还能怎样？

古往今来，打工和上班是人们谋生的重要方式，“班味”也许难以避免，我们不妨放宽心态，在苦中作乐里前行，如罗曼·罗兰所说：“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刘礼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