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捷源

卖烤红薯啰!卖雕刻成小鸟小狗小兔小猫的烤红薯啰!卖甜红薯羹啊！

“卖烤红薯啰，又香又甜的红薯！”那清脆甜美的叫卖声，从金凤凰广场的几株大树下传来，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

大树下，摆地摊的有序地排着：卖青菜的、卖花木的、卖衣服的、卖水果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却见那烤红薯的摊档，档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长的秀发在后脑勺绕成一团，尾辫在中间穿成“十”字，在“十”字的中间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脸庞圆润俊俏，上穿白色短袖圆领衫，下着牛仔裤。她不停地用普通话、潮汕话、客家话吆喝着。

烤红薯的器具，是一个大炉头，连着一瓶液化气。炉头上，放着一个铁桶似的不锈钢圆锅，锅内是几层圆圆的、中间布满圆孔的铝篦。洗得干干净净的红薯，整齐有序地摆放在铝篦上。扭开液化气，“啪”的一声，蓝色的火焰“滋嗞”地往上蹿，绕成一圈后保持稳定。约莫半个小时，锅里热气腾腾。姑娘把火力调小，薯味溢出，香喷喷的，向外蔓延，吊起了很多围观客人的胃口。

姑娘打开锅盖，用一把铁铲子，轻轻地把烤熟的红薯翻转。那烤熟的红薯，外皮裂开，红皮白肉的，白皮黄肉的，黄皮红肉的，赤皮紫肉的，让人瞪大眼睛，垂涎欲滴。有人用手机拍下来。

“买烤红薯吧，不甜不脆不要钱。”她不停地吆喝，那声音如银铃般，感染了一众食客。姑娘一笑，脸庞上飞上一抹红晕。

“姑娘，我买两个红肉的，一个多少钱?”

“好哩，一个两元。”她用铲子铲起两个红肉红薯，用餐纸包着，递给要买的中年大婶。

“姑娘，能送一个给我尝尝么?”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大爷，盯着红薯问道。

“好的，这个红薯送给您，不用钱。”她铲起一个紫肉红薯，包在餐纸里，递给老大爷，“您尝尝，您尝尝！”

这一举动，引来了更多的人群。一锅红薯，你几个他几个，一下子就卖光了。

这时候，她从旁边的竹筐里，取出一个个红薯，在铁盆里洗干净，晾干，顺手从筐子里拿起一把小刀，削去皮，在红薯上雕刻起来。

她那双白皙的纤细的手，握着小刀，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翻转，时而用刀尖轻轻一扭一挫，顷刻间，一只只小狗、小猫、小鸟、小兔就呈现出来，栩栩如生。慢慢地，姑娘那额头上渗满细密的汗珠。

她把一只只“小动物”放进锅，打开火，烤起来。

“哇，这么厉害！”人群喝彩起来。很多人用手机拍下她雕刻“小动物”的瞬间。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一位穿着整齐的小伙子打趣地说：“靓女，你这手艺哪学来的?”

“自己想出来的，练出来的。”

“高手在民间！”有人啧啧称赞。

“姑娘，你这么小，怎么不读书?”有人问。

“读啦，初中毕业，成绩不好，考不上高中，就出来做生意，烤红薯卖，赚几两碎银而已。”

“用自己的双手赚钱，很厉害啊！”有人夸赞。

红薯熟了，姑娘打开锅盖，大声吆喝：买烤红薯吧，刻成小鸟小狗小兔小猫的红薯。帅哥美女，大爷大妈，快来买吧！那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犹如树上的百灵鸟在婉转地欢唱。

小孩子们可乐了。

“我买两只小鸟。”

“我买两只小兔。”

“我买三只小狗。”

“我买多多的小猫。”

……

她不慌不忙地铲起一只只“小动物”，不慌不忙地递过去，不慌不忙地举起付款码，让顾客对着手机付款，脸上笑靥如花，眼睛清澈明亮。

一锅“小动物”卖完了。姑娘像变戏法似的，从竹筐里拿起一把镲子，把削掉皮的红薯，用镲子擦成细丝，放进滚烫的热水中，用一把大铁勺慢慢地搅拌起来，待红薯熟透后，用勺子舀两勺白糖，又轻轻地搅拌起来。锅内，红黄白紫的颜色混在一起，晶莹剔透。她一勺一勺地盛在圆圆的塑料盒子里，放上小匙，不停地吆喝起来:

“卖甜红薯羹啊，每盒五元。”那声音，仍然是甜甜的，美美的。

路过的一大群民工，放下手中的工具，挤进来，每人一盒，边吃边赞:“甜津津的，好爽！”

她不慌不忙地舀着，不慌不忙地递过去，不慌不住地举起付款码，让顾客对着手机付款。

每收到一次款，她冲着顾客，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多么能干的姑娘！心灵手巧，用她的真诚，用她的微笑，在最常见的红薯上做文章，赢来众多顾客。我心中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