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书
两个有趣的绰号,丰富了我的人生。
老叟年已八十有三,在人生的两个时期曾有过不同的绰号,甚是有趣。
我小时候特别乖巧,讨人喜欢。刚满3岁,起居等日常生活就能自理,穿衣吃饭,不用大人操劳。一天早晨,阿公见我“撸撸勒勒”(客家话,指手里端着抱着多而重的物品有点不胜其力的样子)从房间出来,自己动手拿碗筷,一下子,满满一碗米饭落肚,随口便说:“这个孙子真像薛仁贵,好厉害,吃得打得,长大后去征东,定有作为!”从此,“薛仁贵”就成了我的绰号传开了,村里村外,都叫我这个绰号,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名。
说来也怪,自此以后,我真是能吃能睡,长得结实粗壮。由于当时父母出远门了,小时候的我养成勤劳习惯,放学回来,挑水淋菜,房里屋外,协助年老体弱的阿婆做家务事。农活也不在话下,脱秧莳田割禾,样样还行。同时,由于阿公是使牛手,承包多户人家农田的耙地犁田,在阿公的指导下,我也学会了使牛耙地成为阿公的帮手。当初父母出远门,把身体好的我留给阿公阿婆带,就是希望我能接阿公的班,使牛“包耕”。在这种特定环境里,我练就小小年纪便能挑重担的本领,成长为吃苦耐劳又敢做敢当的小伙子,同住一个大屋的近两百人都夸我这个“薛仁贵”真行!考上大学离开老家时,邻居们都来祝福我,送来很多农村人最拿得出手的染红的鸡蛋,祝我“红红旺旺,春春光光”,嘱我出门读书后,永不忘本,不忘家乡!
我的第二个绰号“大只陈”,是读大学时同学起的。
1962年,我20岁,那一年全国高考录取率仅17%,我有幸考进中大化学系,新生仅3个班共96位同学。有一天,班会活动,玩起“拗手瓜”(掰手腕),我全班无人能敌,一个佛山来的同学输给我后连呼“大只陈”真厉害,此后,同学们都喜欢叫我“大只陈”。
大学生活还是很精彩的,经常有班级活动,类似拔河比赛等体力活,自然少不了“大只陈”。我喜欢踢足球,打后卫,球场上,常听到“大只陈”呼叫互动,特别带劲。
那时候,学校每年都要组织下农村锻炼,我便成为主要劳动力。有一次在花县农村帮助夏收,我用单车拉100多斤谷子,还能挑起200斤谷担进仓,受到好评。
“大只陈”的绰号伴我在大学6年时间,似成正名。在毕业50年重聚的同学会上,同学们仍然亲切地称呼我“大只陈”。
两个绰号,充满趣味,丰富了我的人生。回忆起来,颇有感悟:小时候勤奋努力,养成好习惯,必将终身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