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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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泉乡
2024年8月2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记忆中的“味道”

□陈渝锋

我的家乡四面环山,鸟语啾啾,野草翠绿,花香弥漫。龙车溪河水从中蜿蜒而过,环水而建的村庄,热闹之中有着独特的静谧。

我出生在20世纪80年代末,幼时,我的父亲领着教师的微薄薪水,母亲在家种地,养活一家老小,便已花得差不多了,偶尔吃到一顿瘦肉都觉得是美味佳肴。曾记得小时候,种田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每家每户都有几亩农田去侍弄。南方的水稻一年两季,稻谷成熟各家各户都忙着收割水稻,那是孩子们最期盼的时候,因为父母会在稻谷收成后,取些新米磨成米浆,用笼屉蒸出纸片状的粄皮,配上咸菜和猪油渣包成一捆一捆给我们解馋。别说,那滋味细腻柔软,猪油的香气贯穿其间,感觉非常美妙。而那时,奶奶总会偷偷给我加多一点猪油渣,生怕姐姐们看到不乐意。捆粄的制作步骤其实很简单,碾好的大米用清水泡上半天,再用石磨磨出米浆,将米浆用勺子舀到蒸屉的方形蒸盘里,浅浅的一层米浆,蒸个几分钟就摇身一变成了薄薄的粄皮。馅料多以咸菜、豆角、竹笋为主,先将馅料炒熟调好咸淡,再用薄薄的粄皮包起来。这种捆粄至今仍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小吃,只不过很多店家渐渐用机器打米浆替换了石磨米浆,馅料的种类也越来越丰富,但小时候的那股猪油渣香浓的味道令我至今回味无穷。

那时候的父母都忙于耕作,疏于管教孩子,我们几乎是“放养式”长大。童年最大的快乐就是能吃到水果味杂瓣糖、橘子瓣散装糖,还有用一毛钱换来从玻璃罐勺出一茶杯的瓜子。父母兜里没钱,添置件衣服都困难,哪还舍得买糖吃。村里的小孩都是结伴玩耍,抓鱼、捡田螺、挖竹笋或者是山上果子熟了相约去摘果子。春夏交替的季节,随着气温的升高,摘桑葚解渴消暑是我们最大的乐趣。每年五月份,村子背头岭的桑树都会结满桑葚,酸甜可口的桑葚果,成为我们追逐的猎物,争抢的甜食,互相炫耀着谁采摘的桑葚又大又黑又甜。对于甜的渴望,寻找甜的过程,过足甜瘾的情景,是独属于我们这代人的“甜蜜记忆”。

因父亲教书的缘故,从我记事开始,家乡的小学就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它坐落在村子农田中间,特别醒目,一眼就可以看到。学校门口的木棉树明显比两旁的松树高大挺拔,往里走,土坯房教室里摆着一张张方形的课桌外,前方还都放置着一张简易的讲台,上面摆有粉笔盒与黑板刷。教室四周的泥墙满是缝隙,地面坑坑洼洼,有的坑应该是调皮学生上课用脚尖挖出来的“杰作”。每年寒暑假期间,教室里的墙面和地上都会有青苔偷偷跑出来,好像平时不敢和学生见面一样。教室前挂着一个铁铃铛,敲起来的声音格外清脆,在村子四周久久回荡。儿时的印象里,学校清脆的铃声意味着新学期、新课程的开始或下课、放学快乐的时光。学校的操场是一个没有硬化且地面高低不平,面积约为200平方米长方形泥土场地,学生做操、集训、开会、跑步,都在此处,是童年时代唯一的玩耍场所,也是我们这一代孩子们的乐园,快乐的味道经久不散。

往事如烟,那棵木棉树,任凭风吹雨打、时光流逝,它仍矗立于此,只是已苍老了许多。是啊,每个人都有难以忘却的纪念,或是一个人,一件事,抑或是一个物件,它始终不曾离开我们的记忆,牵挂着我们的心,无论我们漂泊多远,挂牵的总是记忆中的味道以及那抹不去的一缕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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