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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震与马识途 半个世纪的革命情谊

2004年9月,马识途(右)到昆明时上门拜访陈家震,并与之亲切拥抱。
2004年9月,马识途送给陈家震的书法对联。

●谢胜宏

陈家震(1919—2009),男,又名瑾芳,广东省兴宁市石马镇上庄村人。1938年入党,历任梅县中心县委学委书记、兴宁中心区委青年部长、兴宁县工委青年部长、云南省昆明市城东区委书记、昆明市工委委员、滇西地委书记、滇桂黔纵第八支队政委、楚雄地委副书记兼行政专员、冶金部云南地质分局副局长、云南省进出口委副主任兼云南省驻穗办主任等职。1987年离休,享受副省级单项待遇。

陈家震在长期革命工作中与著名作家马识途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今年3月28日,马识途(1915年1月—2024年3月)同志逝世,享年110岁。马识途,男,本名马千本,生于四川省忠县(现重庆市忠县),革命家、文学家、电影《让子弹飞》原著作者。历任川西区党委委员兼组织部副部长;中国科学院四川分院党委书记、副院长、四川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省作协名誉主席。他与巴金、张秀熟、沙汀、艾芜并称“蜀中五老”。1982年岁末,中央电视台等单位联合举办迎春征联活动,所出上联为“碧野田间牛得草”,以当代文艺界三个知名人士名字组成,要求下联也为三个人名。上联的“牛得草”,自然使人首先想到著名作家马识途。获得一等奖的是:“白杨林里马识途”,当时传为美谈。2017年7月,马识途被授予巴蜀文艺奖终身成就奖。2014年1月,马识途举行书法展卖出230多万元,全部捐给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为此,四川大学设立了“马识途文学奖”。

1942年“南委”事件后(“南委”是中共南方局南方工作委员会的简称。1942年6月,由于叛徒出卖,“南委”所辖的党组织遭到严重的破坏,广东广西、江西省大批党员被捕,廖承志、张文彬同志也被捕),时任中共兴宁县工委青年部长的陈家震接到上级党组织“分散隐蔽,停止组织活动”的指示后,得到家乡——石马上庄小学陈汉杰校长的帮助,隐蔽在上庄小学教书。

由于国民党的通缉,陈家震于1942年底离开上庄小学来到韶关。1943年3月离开韶关到了广西,先后在柳城国民中学、忻城中学任教。在此期间,陈家震参加了当时著名音乐家孙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中国文联党组成员、中国音乐家协会第三、四届副主席等职)组织的柳州民间合唱团,在柳州、宜山等地演出抗日救亡歌曲。他和从兴宁疏散出来的党员罗新(兴宁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职北京农业大学)、廖兴伦(兴宁新圩人,革命烈士)三人经常在一起相互鼓励,坚定信念,利用一切机会宣传抗日救亡,等待回到党组织怀抱的那一天。1944年3月,陈家震与罗新离开广西来到云南昆明,先后在云南大学附中、华宁铸民中学教书。1945年3月,陈家震、罗新、廖兴伦三人经西南联大冯契(中国现当代著名哲学家与哲学史家)介绍,来到滇西建水县建民中学教书。

建民中学是一所红色的学校,当时中共地下党的一个重要据点,党的负责人是中共滇南特委主要领导马识途(其时叫马胜之),学校教师中荟萃了很多民主进步人士和共产党员(后来闻名全国的《红岩》作者罗广斌那时也在此教书),学校充满了民主进步气氛。陈家震等人在师生中组织合唱团演唱革命歌曲;成立读书会阅读进步书刊;扶持“自力服务社”帮助经济困难的同学等,这些活动搞得有声有色,热火朝天。引起了学校地下党组织密切关注,秘密地对他们进行了多方考察,了解了他们曾有过党的组织关系,于1945年10月主动吸收他们加入党的外围组织——“民青”。

1946年5月,陈家震和廖兴伦准备搭乘西南联大迁回北平的便车经衡阳南下广东寻找方方(曾任中共南方局南方工作委员会主任,时任军调部第八小组中共首席代表,身份和办事机构都是公开的)。陈家震在梅县地下党任县委学委书记时和他有工作联系,彼此熟悉。就在他们动身的前两天晚上,马识途以地下党负责人的身份找他们谈话。马识途说:你们的表现早已引起党组织的注意,并进行了多方调查和考察,认定曾有过党组织的关系,经研究决定你们党组织的关系可立即恢复。并诚恳地挽留他们在云南工作。陈家震、廖兴伦当即表示感谢党组织的关怀,服从党组织的安排。就这样,陈家震历时三年多,走遍粤、桂、黔、滇四省,备尝艰辛,苦苦寻找党组织,由于马识途等同志慧眼识珠,认真调查核实,终于如愿以偿。此后,陈家震便留在云南,在马识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两人经常在一起谈论国内外形势,互相交流,宣传革命思想,同甘共苦,建立了深厚的感情。1946年7月,陈家震在马识途的带领下来到昆明,见到了云南省工委书记郑伯克,指示陈家震继续以教师身份掩护,开展工作,并和他保持单线联系。1946年8月,马识途因工作需要调去四川,临走时,与家震依依惜别,互相拥抱,并给家震写了一封和新的上级接头的介绍信。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马识途历任中共西南分局宣传部副部长、四川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等职。虽然工作繁忙,但与陈家震互相写信、互通电话,联系一直没有中断。1973年,陈家震去成都探亲时,特登门拜访马识途,老战友相见特别高兴,当讲到当年共同革命历程时,两人心情激动,话语滔滔不绝。

2004年9月,90岁高龄的马识途,陪同曾帮助中国人民抗日的美国飞虎队队员重游昆明时,特地上门看望陈家震。两人一见面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之情难以言表。马识途多才多艺,书法也堪称一绝,他专门给家震送了一副预先写好的对联,“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著花”,落款为“九十叟马识途”。彰显两人近六十年风雨沧桑的革命情谊。

(资料来源:《石马镇志》《陈家震百年诞辰纪念文集》,陈瓒芳同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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