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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版: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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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版: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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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字值千金

●刘满红

上世纪50年代初,我家住在梅城梅正路,儿时的我常到街上溜达。一次,行到学宫下面的凌风西路,卡楼下,有个十七八岁的阿哥在摆小摊。他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空心铁罐。我有点好奇,走过去,蹲下。他用一根小木棒,来回穿过双层空心罐,再把小木棒放在凳子前的纸上,然后,手往罐边捻了一下,便从卷筒里拖出一张人民币,纸币一张连一张。这样竟可来钱? 摊位袋子里还有几个“来钱罐”,不过,小摊无人问津。那时我虽年幼,但不信这一套。这样能来钱,你不是可以在家坐享其成,还要来卖“来钱罐”?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便往家里走。

刚到门口,二哥满脸神秘地说:“阿弟,我在草丛里捡了个金丸子!不过,是真是假,还不晓得。”我跟着他上了二楼。他从袋子里掏出龙眼般大小的金丸子,我捏在手里,有点沉,金灿灿的。“真金不怕火炼。”二哥点燃煤油灯,用小铁夹子夹住丸子,放在灯火上烧,又端来一碗冷水。烧红了,把丸子丢在水碗里,“滋溜”了一下, 又夹起来,“你看,还是金灿灿的。”拭干,再放在灯火上烧。三番四次,烧了又浸,浸了再烧。最终,丸子还和原来一样,金灿灿的。他得意地说:“拿到银行兑换,少不了一二百元。阿弟,兑了,你想买什么?”我说:“我想买个玩具马车。”“好,只是零头呢!”二哥很是慷慨。

那时,中山街有间商店,玻璃柜里摆了不少洋玩具。我曾多次到店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小马车。老板见我看得入神,便拿了出来,放在柜上。小四轮车上,安着一匹小骏马,长和高约三寸,绿色。老板上紧发条,放在柜上,马车“哒哒”地走,我有点入迷,情不自禁捏在手里。老板说:“细哥崽,买一个,才3元呢!”我抚摸着,可是口袋里没钱,终究还是放下,舍不得但又只能失望地回家。想到这里,只见二哥拍拍胸膛,蛮有把握地说:“阿弟,我们去银行兑钱!”我喜滋滋地跟着他,兑了钱,马上可以顺路买下心爱的玩具马车。我跟着他来到银行柜台,柜台里的阿叔接过丸子拿进去检测,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脸上有点严肃,说:“假的。”便把丸子交还给二哥。我俩垂头丧气。

回到店里,父亲得知此事,浅笑了一下,一字一板地说:“要记得,钱,全靠做来。”父亲开门店,平时不给我们零花钱,怕我们乱花。不过,得知我想买玩具马车,便牵上我的小手,来到中山街那间商店,买了我喜爱的玩具马车。老板抚摸了我的小脸:“细哥崽,你爸爸真疼惜你。”

回到家,我把它放在床板上,上紧发条,马车“哒哒”地走起来,我十分开心。“钱,全靠做来”,父亲这句简朴而实在的话,我记在心里。

“做”就是“劳动”。

一次 ,学校发动学生做手工,说县里要搞展览。我回到家,“做”成了我心中的“数”。我找到一本连环画册,上面有用硬纸片剪手工艺品的图示:一个大哥站着,手握锄头锄土堆,他手上有牵线,一松,“卟”的一声,锄头凿到土堆上。

我找来一块硬纸片,照着图示画、剪,拴上线。父亲帮我把它钉在小木座上,就可以安放,不用拿在手里。

送到学校,老师试拉一会,十分高兴。送县上,在小学生手工劳作展览会上展出,还得了一张小奖状。

这件事,我铭刻在心里。

幸福,全靠“做”,辛勤做,诚实做,创造性地做,成了我的人生信条,沁润我心,伴我成长。

“做”,一字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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