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客家
3上一版  下一版4
本版标题导航
第7版:客家
2023年12月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丘祥昌
杨季岳与他的《梅谚汇笺》
被称为“海隅楼杂著第一种”的《梅谚汇笺》,是由杨季岳(杨沅)深入梅县客家等地走访调查考究整理,为梅县民俗谚语汇编写下一本颇有客家文化研究价值的著作,填补了客家谣谚汇编方面的空白。
《梅谚汇笺》
杨沅乡试原硃卷履历
《梅谚汇笺》序
《梅谚汇笺》内文

杨季岳,名源,字季岳,小名侃能,出生于同治庚午年(1870年)三月十八日,是清末民初颇有名气的文人志士,深受梅人敬重的客家学者。杨季岳出生在梅县(今梅江区)下市攀桂坊人文秀区的城乡接合部,从小对客家人的风土人情耳濡目染,牢记在心里。他自幼聪颖,勤奋好学,于清光绪24年(1898)考取进士。此时由于科举制度面临崩溃,新式学堂正在兴起,于是在光绪28年(1902)在汕头与友人何士果、温延敬创办《岭东日报》。其间由于深入到民众中去了解广大民众的需求,有针对性地报道,从而办出了颇具岭东文化特色的报纸,深受人们的喜爱。其间他不断地把客家人的历史文化及民风民情民俗等作了大量的宣传报告,让人们更好地了解客家人的特色,包括:有牢记老祖宗的遗训,“能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有千百年来从北方中原不断迁徙至南方,虽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生活,但仍勇于拼搏,不断进取去开创家园等等。杨季岳是继黄遵宪之后任嘉应学会会长、晚清侨领张荣轩的密友,张荣轩尊称他为“季岳仁兄大人阁下表示……每读尊处寄来报章,见闻为之一广,快何如之。”(据《海峤飞鸿》第40页)。梅县东山中学卢辉孙老师(曾任学校负责人)称:“先生杨季岳吾邑之名进士也。蓄道德,能文章,精小学,娴掌故。”(据《梅谚汇笺》序三)。梅县乐育中学何伯澄老师称:“犹记吾与(杨季岳)先生,同受于我谷师,当吾之初与受业先生出校门久,是年先生报登科,吾读先生文而慕之,后七年先生成进士,吾又读先生文而慕之,后三年先生倡办《岭东日报》,董狐直笔,轰动全球,吾读先生文而益慕之。至于歌诗辞赋,散见报杂志,以及友朋酬唱之作,吾每读之辄深致无穷之慕焉。时至今日,应试之文,诚不足为先生道,即诗歌辞赋,亦非吾之所奇于先生。惟有关政教文章,魏文帝所经国大业、不朽之盛事,吾知其必有继斯而椠梨者,世之读者,慎勿以当一响。而知全鼎一斑而全豹也”。(据《梅谚汇笺》序二)。

杨季岳对客家语言的民谣谚语,研究整理颇有建树,对维护客家语言起到积极作用。杨季岳青少年时期,在梅县客家人聚居的地方度过,常常听到乡间流传着通俗诙谐、富含哲理的客家谚语,感到亲切,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出外从事报章等工作时,常常与梅州客家人聚会,引用客家人的谚语谈论,对所表达的内容既省时省力而又显得很有风韵,令人十分赞赏。写起文章也常常把恰切生动的客家谚语应用在字里行间,使读者感到既鲜活,又很有风味。退休后回到故里,觉得应该把客家谚语这一文化瑰宝很好地珍惜、整理、挖掘出来。一来,填补散失在民间的客家谚语,用以系统完整整理并以汇笺解释,以顺应后辈之所求, 为应时代潮流之所需。二来,以原汁原味的中原客家古语(言),以原生态的汉语种客家谚语,来驳斥社会上一些诽谤客家语言的流言蜚语,以正视听。此举得到了专家们的好评。梅县乐育中学何伯澄老师认为,《梅谚汇笺》“即属平民文学也,古者犹轩采风,近则微集民间歌谣,谣谚有存在价值,先生(杨季岳)於杖履游中,顺时代潮流,应人类之需求。斯编为不苟作矣。考谣谚二体,起源最先,尔雅训谣曰徒歌,说文训谚曰传言,歌以述言之道事,吾梅之谚悉有所本。黄公度(黄遵宪)先生云,客人来州,多在元时,世守乡音不改,方言多古语,尤多古音。陈兰甫先生云,证以周德清《中原音韵》,多相符合,大埔林海严太守,则谓客家人者中原之旧族,三代之遗民。今得先生(杨季岳)依类来编次加以音释,确如先生自序云,其经验也深,其比誉也切,然则斯编固将以补史传之缺。岂徒以训孙辈,响学者之哉,抑吾於此有不能己於言者。先生新旧文学无一不贯也,斯编特其余兴耳。”(据《梅谚汇笺》序二)。

杨季岳早在从事报刊工作时,就广泛接触到中国各地的文化信息,特别是了解到近年来,浅薄之徒,不明故实,往往信口雌黄,辱吾客族,非汉种。如“余杭章大炎氏曾刺吾乡温仲和、杨恭桓两先生言,为《岭外三洲》语一篇,以为察其语柢,出於冠带,不杂陆梁鄙倍之辞”。(据《梅谚汇笺》序一节)。杨季岳想,我是客家人的后裔,身上仍流淌着客家人的血液,心里总是感到不平。杨季岳认为,客族之始,来自中原,州志详之,梅谚(客家谚语)多与中外古谚大同小异无殊。于是他不顾69岁高龄,倾注心血尽力撰写《梅谚汇笺》,成为“客族文化之利器”。(据《梅谚汇笺》序三)。“今兹梅谚复得季岳先生,为之疏通证明,览者将爽然四解,岂徒以间执谗慝”。(据《梅谚汇笺》序一)。为捍卫客族语言(音),回击浅薄之徒污辱客族之流当头一棒,得到客族民众的赞许。

《梅谚汇笺》有着浓厚的客家乡土气息、对客家民众适用性很强的特点。《梅谚汇笺》是由杨季岳深入到客家地区民众中调查研究,从客家人的生产生活中产生,并广泛流传在客家地区民间的客家谚语中;从古代汉族原精良的民俗谚语,为客家人所保存下来的;以及从其他民族民系创造精辟的民俗谚语,为客家民系引进,有生命力时代感的部分中,加以提炼总结而成。其具有如下的特色:一是以梅县客家话为代表(旧时嘉应州府设在梅县且民间认为梅县客家话是最有代表的客家话),以更好地适应其他地区客家人群的阅读。二是以笺释注解。释谚解意深入浅出,对不同文化层次的人群起到很大的帮助理解作用,特别是对有些谚语成为格言、警句给人们带来很大教益,让人们沿着正确方向去进取。三是属客家民间文学的一种体裁,具有很强的客家话韵味,让客家人读起来很有家乡滋味的亲切感。四是谚语质朴简练,表达出深刻通俗的道理,成为客家人不可多得的好书。梅县东山中学老师卢辉孙读之“觉所集诸谚,或含哲理,或存讽喻,其词浅,其风趣盎然,皆为梅人所习说习闻,妇孺共晓者,至其译义释,必根据古今载籍,地方志乘,穷源溯流,平易精确,诚一部雅俗共赏之客族语言学,客族文化小史也”。(据《梅谚汇笺》序三)。

其胞兄濂叙认为:“此书如布帛菽粟,为人人所需”,(有如下特点)一是“初级学童,口能说而字不能写,先由此发课,则识字易,写字易”。二是“女子稍长,多不进学,得此读之,无师自通”。三是“穷家小儿,初小毕业,即谋生活,凡写一白话信,衍词繁冗,以心中道理,无一歌括以赅之,故语多重复,若时习俗谚,摘而用之,则一二句可当二三十句,是谚语即理由之简单符号也”。四是“商场写信,多取材於幼学增广,然二书非熟之於先,不为我用也,今以梅人用梅谚,不啻以我手写我口”。五是“幼习科学,未及伦理,兹之所编,先哲遗言,往往是,苟留心玩味,则哲学真诠,先得诸妇孺之口,日后自易贯通”。六是“宋唐填词,类资俗谚,苏黄诗料,多用谚词,亦得力於此,此词章大为有益”。七是“谚语多为白话,笺语则用文言,即由白话文言之过渡,中学适用”。八是“重洋万里,长其子孙,城郭人民素来不识,言及风俗,无一能知。若得此书,俨然一宿影之梅县志也,快何如人”。九是“岭南客人,杂居各府,惟吾梅与韶,为纯客族,故欧美传教师之习客语者,必以梅为标准,然则此书虽云梅谚,实则客谚无殊,其不名客谚者以所述悉系梅谚,不敢据梅以概全客,盖其审也。然客谚之大同者十必有八九。凡属客人,无不欢迎”。十是“客族之始为自中原,州志详之,故其谚多与中州古谚,大同小异,兹笺得复广为引证,以谚释谚,虽无梅谚,实中以中州无殊,岭北硕学,当采绉荛”。(据《梅谚汇笺》序四)

 
 
上一篇  下一篇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