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康

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向我借书我是通常不借的。这并不是我不懂人情世故，不近人情，而是怕自己喜欢的好书丢失。

一直以来我有藏书的习惯，一本出版量有限或者自己喜欢的好书，我总喜欢收藏起来；此外，许多好书自己可能突然间会有重读念头，这时就可以随时找出来读。书借给别人后，时间长了借书人会忘记归还，造成想重新找来阅读时难以找到，这时自己就会想，真不该把书借给别人。

在我的记忆里，不少于10本自己喜欢的书给同学或朋友借后未归还的。其中记忆最深的是萧克将军写的《浴血罗霄》，这本书曾获得1984—1988年度茅盾文学荣誉奖。记得当时刚去书店买了几本书，忘记是谁来我家里玩，看到这本书后，要我借给他，我答应了，借出后还郑重地告诉借书人看完后尽快归还。可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借出的书至今没有归还，我再也没有拜读这本书。这样的事情发生多次后，为了防止书被借而没有归还的情况，每次买到书后，首先在书的扉页写上自己的名字，同时写上一句“看必归赵”的字样，以告诉借书的人这本书是谁的？并提醒看完要及时归还。这样一来确实借出的书大多数都能归还了，然而总是还有一些书借而未还的。

书被借而未还，其实有许多原因。一是书借出后，时间长了，书的主人记不得是谁借的，不知找谁要，久而久之便不了了之。另外确实有的书友借书后，阅读速度比较慢或一时工作忙，没有及时归还，久而忘记归还。我曾经遇到一位同学在出来工作十多年后，有一天拿着一本书来到家里，说中学时代曾借我的一本书，这次乔迁新居，在整理旧书时发现有一本写着我的名字的书，特意来奉还。为这本失而复得的书我高兴了好几天。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意借而不还的。说来汗颜，我就有过向朋友借书有意拖着不还的经历。那是年轻时，一次到一位挚友宿舍聊天，谈起读书的事，他向我推荐了一本名叫《古人谋略》的书，并主动借给我，我阅读过这本书后，感觉这书写得很好，因此就跑到书店里想购买一本收藏，可当时这本书已经脱销了，去了好几次书店都未买到这本书，但自己又确实想经常有空时能翻阅这本书，因此就一直拖延没有归还给这位朋友。不久朋友突然调动工作到了深圳，从此我们音信杳无，到现在近30年时间也没有联系过。这本书最后因为我故意拖而不还而收藏在我的书柜里。我向同学或朋友借书，向来看完以后都会立即归还的，因为我想他们会和我一样珍惜和收藏自己喜爱的书。可这次是我唯一一次故意借而不还的。现在想来真不应该夺人所好，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偷了挚友的书，当我和其他朋友谈起这件事时，也只能借用孔乙己的“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这句话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其实，但凡读书人可能都有过类似的向同学或朋友借一本好书，有意或无意借而不还或拖着不还的经历，我想在我借出的那些没有归还的书中，应该可能也有这样的情况吧？因此后来我宁可买书送人也不再借书给人了，以免他们和我一样有意借而不还，这当然不能排除我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不过那些未还的书，如果真的还在那些喜欢这些书的书友的书架上被珍藏，我想也就不足为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