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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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版:泉乡
2023年11月2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读《春秋渡》有感

□彭昌进

初读不知书中意,再读已是书中人。《春秋渡》经两次方看完,初读时内心便有许多期待,慢慢翻看几页,便沉静下来,一读数小时。再次阅读是两天前,寒风凛冽、天气骤冷,夜半,煮了一壶八乡茶,再细细品读,直至全书看完,回味无穷。全书以春秋镇竹林村张惠巧为主角,以杨、朱两家渊源为主线,串联起客家南迁发展历史,以质朴的语言和流转的岁月,直击读者内心,与南迁、出海的客家人融为一体。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杨、朱两家先祖为躲避纷飞战火、远离连年饥荒,起中原,入闽赣,至岭南,数代数次辗转,一路颠沛流离,最后定居春秋镇竹林村。然而“天下皆苦”,春秋镇的客家人也同样面临缺衣少食的生存困境,走投无路之下“过番”下南洋。动荡不安的局势下,反抗命运、“读书无用”和未来不知在杨汪海脑中交织闪烁,将他推向了迷茫,迷茫中,他踏上了“过番”的船。春秋渡前,美江载着“番客”通往不知归处的地方,月光照进了万般不舍家人的心上。似曾相识的江月啊,照映着一代代人。四十多年前迎来了改革开放,一批批北边的人乘着火车、汽车一路向南;一个个读书人啊,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迷茫中又踏上了考编这条新时期的“番船”,与春秋渡的景象何其相似。

清秋幕府井梧寒,独宿江城蜡炬残。永夜角声悲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顿觉凄冷的不只是独居暹罗的杨汪海、独守空房的张惠巧,伴随着江边山寺悠远的山歌,清冷的月色透过纱窗,照到了渺远的现在,照进了现实。庭院深深深几许,多少孤儿寡母居其中,上照顾老人、下抚养幼儿,又有多少人知道、多少故事写出她们的愁情思绪。儿行千里母担忧,不只有担心杨汪海的杨镇山、张良玉夫妇,还有千千万万父母对子女深切的担忧和寄予的期望。漠漠轻寒,独上高楼,高楼南向,难望故乡,极目远眺,向榕江、韩江,向东海南海,希望那江上的渔歌和海上的角声,把我们共同的思念,载向彼岸。

跻攀既不可,千古长幽独。杨汪海放不下读书人的脸面,只好以内心架构的景象,一遍一遍去安慰自己,但富贵难如愿,家乡不可期,异乡的他,与一切格格不入。缅想邃古初,巢居戒樵牧。他化而为僧,遁入尘烟,并非心甘情愿,实属无可奈何、拿不起又放不下之举。春秋逝,乘渡船,返春秋,斯人已矣,物是人非,一切所见与所思所想截然相反,是悔?是恨?还是悟?他不知,我也不知。一如客家先民,我祖辈自临川迁余干,祖父从余干入浮梁;又如杨汪海,我自江南向漠北,又从中原入岭南。其中种种惶恐与迷茫,又有谁可知?不如入一空谷听蝉鸣,自此悠然。

《春秋渡》有了结局,我也似乎有了答案。浩瀚如海的历史中,岁月不过一抹尘烟,人生这叶扁舟,载我们向命运迷雾,又向虚无未来。与其在迷雾中迷失,最后怅然若失,不如一开始就坚定前行方向,勇毅前行,待千帆历尽,值明月之时,离干戈之地,随乡心一道,下榕江韩江,向信江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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