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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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版:读书
2023年11月1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戈壁深处自芬芳
—读散文集《谁人的一米阳光》有感
□庄晓玮

我们该如何与世界相处?每个人有自己的方式。王震愿意把自己看作一株自由快乐的植物,在苍穹下恣意畅快地呼吸,目睹山川大地、流年世事,感受快雪时晴、四季轮转。在新近出版的散文集《谁人的一米阳光》中,她的心灵世界如画卷般铺展开来。

我在一个晚上拿到了这部散文集。浅绿色的封面清新温润,宛如戈壁深处的那汪月牙泉,在月色下熠熠发光。

翻开看,书中插图有灿若烟霞的桃花、肆意绽放的蔷薇,有在书房里静静绽放的水仙花,还有在河西走廊向阳而生的格桑花……这些画面都是作者用镜头捕捉的美丽瞬间,这些花无一例外地坚韧而倔强。花开花落自有时,但作者让这些柔嫩的花朵与自己的文字为伴,以特有的方式获得了永生。

这部散文集分为“环佩叮当”“岁月有痕”“边关明月”“且自簪花”四辑,收录了作者这些年行走山水间的自由畅想,心中一闪而过的微不可察的情绪流动,对亲人挚友的深情和对自己所生活的陇原大地的热爱,以及对一些文学和影视作品的体悟。

这是一部真诚之作。在书中,作者的生命底色和思想脉络清晰可见,字里行间有着动人的力量,仿佛作者就坐在你对面,轻声细语地诉说她走过的路、见过的风景、经历的事,以及想念的人。童年往事、故土乡愁、暗夜遐思、品茶赏花、踏雪听雨、阅读思考……作者饱含深情地记录着、书写着、倾诉着。

世事虽无常,人间仍值得。有的篇章写出了清雅的生活态度,如“邀三五好友,执一壶浊酒,饮清风明月,推杯斗酒,恣意戏谑,祭逝去的年华,敬将到的明天,不负自己,也不负时光”。有的篇章写出了成长的精神脉络,如“走在路上,我们想起什么,沉淀什么,为遗憾而黯然,亦为细节而感动。我们开始发现自己,疏解自己,开拓自己,在这些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情感历程中,我们在悄然成长着”。

有的篇章写出了生命的孤独,如“四周一片寂静,万物俱眠,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隐约可见远处渺渺的光亮。这个时候,忽然感觉自己是如此孤独”。或许孤独是生命的题中应有之义,作者看到了孤独,才能走出孤独,“仍然觉得内心是如此热闹而充盈”,生命就这样在痛楚、愈合的循环往复中一路向前。作者在写作中不断寻求身份的意义,揭示成长的痛楚,构建主体的精神空间,诠释生命的哲学。

正当你沉浸在繁复绵长的心灵叙事中时,作者笔锋一转,聚焦河西走廊,问道古今。

作者在戈壁关城嘉峪关长大,对沙漫千里、石走沙飞的自然环境有着深切的感受。戈壁的风沙呼啸千年,见证着历史的变迁。塞外边关留下了河西走廊的烽火狼烟和古道繁华,也留下了“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等文化记忆。她通过文字只身回到历史现场,摹写自然风物,解读这片土地承载的文化使命。我在读“边关明月”一辑的多篇作品时,甚至感觉到猎猎长风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

作者从自身的生命体验出发,笔墨在河西走廊的历史与当下往返穿梭、任意挥洒。在《青之末》中,作者写道:“从长安向西北出发,越秦岭,穿河西,就进入了唐诗中的塞外。天地间茫茫一片,离故园越来越远。在刺骨的寒风里,以连绵不绝的皑皑雪山相伴,只看得见白草、黄沙、大漠、孤烟。”作者怀古却不泥古,写出了这片土地的时代使命与蓬勃生机:“风机和戈壁,彼此密不可分又遥相呼应,给古老神秘的河西大地注入了一股充满生机的现代力量,舞动起古丝路新的韵律。”

书中,西部风物成为作者笔下的主角之一,文学与地理形成一个互动关系。作者由于身处戈壁深处,关注自然环境、关注自然与人的关系似乎成为她逃不开的宿命,《明月照边关》《祁连雪寒》等作品就体现出了这种精神自觉和文化自觉。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的本职是电网企业新闻从业人员。利用业余时间创作文学作品,与她澄明的心境和对生活的挚爱分不开。

投身热气腾腾的生活现场,归来时文思泉涌。在生活现场汲取了足够的养分,作者便回到自己的角落将所思所感诉诸笔端,时而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时而拂花弄茶、享受当下,“向着美好和光明的方向冲破束缚,用漫长的时间和持久的耐力扎根土壤深处,拼命地汲取养分,不断向上拔节生长”。因此,我们才能看到流淌自她心灵深处、展现心路历程的真诚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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