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锡锋
白天,它就是一座山头,只是牵着其他山头在那里放牧。
是的,它就是一个放牧者,把云朵放牧在辽阔的天空里。
云朵里有羊,有牛,有马。
那么盛产的牧场,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头也不抬,盘腿端坐于天底下。
夜里,披一件星光闪闪的旧外套,
仿佛要把散落在天涯海角的群峰
趁黑,一一清点回来。
神光苦读
无数灌木丛,是当年陪读的书童。
年轮转了一圈圈,都想解开神光,一座山头的谜团。
一缸墨池墨水犹在。
探花祠门窗紧闭,深怕惊扰当年挑灯苦读的好时光。
山口一人还在,唯有探花功名不回头。
那年趁重阳登上山顶 ,那轮月是当年的神光吗?
脚下群山披着迷雾袈裟苦苦思索,那时,
十里外鸡鸣山还没传来三声鸡鸣。
鸡鸣山上的晨钟
高过信念的,无疑是灵化寺了,是它举过头顶的一个神话。
那段九曲回肠,让我怀疑人间和天堂之间并非无路可走。
灵化寺终日打坐的虔诚,一定打动了谁。
群山匍匐作揖的姿势,让我怀疑,它才是真正的信徒。
那一天,晨钟敲醒早晨,但它敲不走迷雾。
让我真的怀疑,是谁?披着一件袈裟,在早课。
云里雾里的狮子岩
云里雾里的狮子岩,就像是云里雾里的狮子贪恋着云里雾里的人间。
那些云啊、雾啊,显然是它在云里雾里的人间撒野时,尾巴和四蹄扬起的尘埃。
小时候常搅得我的梦境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可当它跑出我的梦境时,竟惊出一身冷汗。
仿佛没有我梦境的圈养,就会被赶出云里、雾里的人间。
直到有一天,翻山越岭赶来,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云里雾里的狮子正靠着海拔,穿着厚厚的石头,静卧在云里雾里的山峰上。
阳光和风,显然都是它的按摩师。
在云里雾里,正慢慢安抚它那疲惫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