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庄
《梅州日报》2023年7月16日第5版报道:全21册《中华吟诵田野调查研究》在北京出版,梅州中华吟诵传承人入编第19册。报道称,广东梅州传统吟诵传人有7位,幸勇老先生是其中之一。
按辈分,我们应称呼他“幸伯”或“幸叔”,但他说他更看重技术——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是一名电子高级工程师——因此喜欢人家称呼他“幸工”。几年前他送过我一本散文集《情字了得》,其中就有《客家话吟诵的传承与发展》一文。近日,我再次捧读《情字了得》,看着那字里行间的浓情蜜意,心中不时暖流涌动,如沐春风。全书64篇,按幸工的话说,“内容似乎很杂,但按‘情’字,则顺理成章,分为六个部分:雁门情结、宗族情怀、家族情愫、亲友情缘、学子情意、时代情致”。不能不说,幸工这是以情动人、“情”有独钟呀!
幸工在《坚贞创业,懿德可风》一文中坦言道:小时候,感到母亲是人间最伟大、最可敬爱的人,……长大了,更感到母亲是人间最伟大、最可敬爱的人,……有诗句可证:“不慕神仙不信禅,铁肩挑起万斤担。天生一个客家女,懿德可风千代传。”他深情回顾了父亲早逝后母亲所走过的艰难岁月,向读者描述了母亲“常常一个背上背两个小孩”的“天下奇观”,以及“不但把旧房子修整好,而且花甲之年还倡导建了一幢新房——金草庐”的创家业绩。整篇文章字字珠玑,情意绵绵,读来感人至深。
能够共情是一种欣慰。幸工是梅岭诗词联学会的“五老”之一,在《刚柔相济,格律严谨——从邹爱群唱和杜甫《秋兴八首》谈起》一文述及,当他深夜打开诗社网页,发现诗友的作品,便“眼前突然一亮”“惊喜地自言自语”“我的心情自然也激动起来了”“也许邹爱群诗友听我复述过范曾对杜甫《秋兴》八首的评价,今天居然唱和起来了!”显然,这是一位诗人找到了知音,在享受着共鸣带来的喜悦。幸工认为,诗揭示人的情感世界,是求美的;诗的美,不仅体现在语言风格、艺术手法,更重要的是言之有物。换句话说,诗美是思想和艺术、内容和形式、意象和意境的统一。幸工总能在诗友的作品中总结出一大串情怀来。他在《诗思飘逸,万物皆情——廖惠玲诗词赏析》文中提到,廖慧玲写诗和做人一样,有情而写,想到一点写一点,有多少情写多少诗歌,从不矫揉造作,更不“为赋新词强说愁”。在为《梅园诗文集》写的序言中则称,“情真意切,文情并茂,是作者诗词的基本特点”;为了证实“无不唱出作者的豪情、亲情、乡情,甚至爱情”之说,硬是把书中唯一一首爱情诗给“揪”了出来……
幸工经常关心政治,有强烈的爱国情怀。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2019年国庆节前的一个早上,他在归读公园散步时,发现国旗在灯杆上悬挂的位置不当,容易引起公众误会,特意给我发来信息“请你转告有关部门给予改正”。我把这个事情郑重地向上作了反映,有关负责人当即表示“一定妥善处理”。幸工的爱国情怀还可从他的不少诗作里感受到,如《雁门六记》之“雄关记险”:千年要塞说兴亡,卌里关沟古战场。烽火长城垂历史,雁山石道碾沧桑。镇边祠内怀英烈,小北门前忆国殇。最是当年歼日寇,中华壮士威名扬!又如为《月亮弯弯照九州》作者口占曰:半生坎坷历艰辛,赤子情凝爱国心。抗日从军流热血,渡江驱蒋建功勋。笑谈委屈泯私怨,畅叙欺凌化福音。耄耋开怀书两卷,于家于国胜千金!
当我看到《我识郭老》一文时,着实有点“羡慕嫉妒恨”——幸工当年上的大学居然是由大文豪郭沫若先生倡建的,郭老还亲任校长,幸工目睹过他的风采!众所周知,郭老曾为梅州留下“文物由来第一流”的赞誉,而他小时候在私塾里的应对典故(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他年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又貌似与今梅江区攀桂坊颇有渊源。由此,我对幸工的崇敬又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幸工在这篇文章中回忆了当年聆听郭老朗诵李清照词《声声慢》的情景,并表示“实在是一种高雅的艺术享受”。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后来一直坚持传统吟诵的缘故吧。
床前小儿女,人间第一情。幸工的家(幸府)一定是幸福的!在《人贵知天地,儿贤爱故乡》一文中,幸工讲述了两个儿女对宗族和亲人的感人举动,然后动情地说道,天地是什么?天地就是祖国、故乡;天地就是祖宗、父母;天地就是长辈、老师。他还引用了某地《局级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暂行办法》中之规定“拟提拔的干部必须孝敬父母,善待配偶,诚实忠信”,从而感叹道:我们的干部,现在叫公务员,是人民的勤务员,就是为人民办事的服务员;若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还能为人民服务吗?这些话语足以让人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爱给了我们幸福”——多么深情的的表白!这就是幸工写作《情字了得》的最大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