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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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版:读书
2023年7月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江湖夜雨十年灯

□黄春宇

一场没有预感的夜雨从天而降,借着狂风的余威无情地敲打着那扇厚重的幕墙玻璃窗,窗台上那盆无能为力的绿萝唯恐避而不及,应声而倒。随后的一声巨响,窗户和木门几乎同时自动关闭。我还来不及欣赏如此猛烈壮观的暴风雨,一种窒息的感觉蓦然而生。此时此刻,距离乡背井那时,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转眼已是十年。

仰望苍天,竟然生出了些许淡淡的回忆……

十年前,我的第一本散文集《温暖》在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后,来自省城的一个不速之电,骚动了一颗平静多年的心。像发现一根稻草,似追逐一只风筝,我毅然放下优越的岗位,离开幽雅的环境,抛弃悠闲的生活。告别阳春小雪,跻身盛夏花海,融汇金秋羊城,穿越严冬地铁。挥汗如雨,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忘我工作……种瓜未必得瓜,种豆也非产豆。虽有所失,却未有所得。然初衷未改,矢志不渝,屡败屡战,越战越勇……

回过头看,生活与创作毕竟是两个既独立又有着内在联系的不同领域,需要我们用心去对付。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也!所幸甚者,苍天有眼,虽无伯乐,亦赐良朋。鲁迅论友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同怀视之。”我开心,我奋笔,我疾书。我感觉自己在处理现实生活与创作能力提升上获益匪浅。感觉自己真的在各种生活层面,各种类型的创作中都找到知音。

余孤陋不孤单,浅薄不轻薄;爱屋可及乌,恨己不累人。吾无奈非无赖,钟情不纵情;为爱能痴狂,真心换情深。无万贯缠腰,有精神食粮;无美眉相拥,有佳人梦萦;无英雄业绩,有草根情怀。伴君如伴虎,钱财似粪土。自家斧头孬削柄,他山之石难攻坚。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生活,不只有诗与远方。旧欢如梦,新愁似刀,刀刀催人老,抽刀水更流。往事如风,心事似雨,物是人非事事休。人生若只如初见,才有梅花便不同;山重水复疑无路,天下谁人不识君!相逢在雨中,相爱在风中,相拥在梦中,相知不言中。恨卿心太忍,惜儿女情长;叹黛玉葬花,赞崔氏西厢。书中难有黄金屋,书中未有颜如玉;雄关漫道真如铁,无限风光在险峰。花花世界,笃爱清莲。漫漫人生路,过程最珍贵。最爱最恨都是你,奶茶若英空悲喜。留下瞬间,留下文字,留下真诚的友情,是我一生最大的执着与较真。

五年前,作家出版社出版我的第二本散文集《温度》,有段时间的小日子,觉得自己还是蛮幸福的。虽然我也渴望在忙碌之后,可以在不大的空间里创造属于自己的小幸福。本来是想请朋友吃顿小饭的,结果还是朋友团购的酸菜鱼,感觉呢?忒幸福!

我不想知道“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究竟是出自白落梅之笔,还是因了电影《一代宗师》之缘。没有红酒,只有粗茶,确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话匣子一打开,竟有唠不完的话儿。因而,在享受幸福的时刻,我完全有理由追问:“俺们是唐朝穿越来的么?咋就忘了今夕何夕呢!”举头望明月,漫游天河中;星光点点,清风爽爽。且记住,当下正是好日子!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的前世到底是厨师呢还是食神,今生总是把吃饭看成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能够和好朋友吃吃饭,我觉得就是幸福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一定放弃大吃大喝的盛宴,去寻找舌尖上的美味。能够选择,本身也是一种幸福。能够选择跟谁吃饭,这难道还不幸福吗!

朋友问我现在最想要什么?我竟然回答说不知道。那就是该有的都有了,就是幸福的。我真的不知道吗?我反问自己。其实,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强求,我总希望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时到花开。我不想刻意去追求什么?如果命中注定是你的,百转千回还在等着你;不是你的,就像是昙花一现,终归是南柯一梦。

十年后,我的第三本散文集《温润》也由团结出版社出版了,因应第一本后记所述之愿,故自嘲为第三胎。漫步人生路,尽在不言中。人生就是一个过程,结果并不那么重要。明月当空,步履轻松。倘能赶上这样的夜晚,月亮走我也走,我不想说再见!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宋代文学家黄庭坚《寄黄几复》的千古诗句,寄寓了对友人怀才不遇的不平与愤慨。一直很傻很天真,蓦然回首,却没那么简单。我为什么还在等待,我不知道为何仍这样痴情?呜呼哀哉,一切随风!要是喝了勾兑红酒的贵妃醉不倒,喝了塑化剂酒的李白写不了……那么,我们约定:在睡梦中穿越到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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