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

许多人写了关于过年的各种耐人寻味的抒情散文，不同的生活方式也赋予了它多姿多彩的味道。而家乡那回味无穷的“碗子粄”又牵出多少游子的乡愁……

家乡俗称“碗子粄”“碗粄”大概是源起于用瓷碗蒸白糖发粄吧。我走访过许多历史文化名城，这道美食各地都有，大同小异。有的地方叫“年糕”，有的地方叫“白糖糕”，取步步高升、笑口常开之意。 家乡话“碗粄笑笑”，这是好兆头，寓意来年笑口常开。

以前，每逢过年的时候，妈妈都要蒸碗粄，那香甜筋道的口感，那种浓浓的过年味道，总是在不经意间，慢慢爬上心头。尤其是吃上妈妈亲手制作的碗粄，细细咀嚼，回味无穷。或者把碗粄切片，下油锅煎一煎，双面微焦，更多了一层勾魂的香味。

我最喜欢看的，是妈妈过年忙前忙后，精心制作碗粄的情景。妈妈爱干净，早早把杯、碗、勺、大锅洗刷了一遍。蒸碗粄工序不少，我曾无比贪恋地看着妈妈独自忙着的那一幕幕：浸米、磨浆、发酵、搅和、配白糖、舀到杯或碗里，继而烧火，约莫一小时后起锅。我站在一旁，帮不上多少忙，顶多添一下柴火。最让小孩们期待的，莫过于揭锅那一刻，碗粄神奇地“笑”裂开“嘴”，好像四瓣，又好像三瓣，每一只碗粄都很可爱。在腾腾的热气当中，随之而来的是浓浓年味。物质贫乏的那个年代，大米、白糖都是稀罕物，粄便常常成为细粮的替代品，颇为珍贵。忙活了一年，唯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这么精细的粮食。作为家乡地地道道的一种民俗小食，碗粄早已是深入人心。

过年走亲戚，往往大家都会带上自家的碗粄，这代表着主家的手艺水平。远去的岁月，我脑海总是浮现妈妈制作碗粄的过程。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也没有几十年前的大灶、大锅，没“硬件”制作碗粄了。尤其是住到高层电梯房，使用天然气后，基本上不再蒸碗粄。

这些巨变归功于祖国富强了，日子红火了，生活一年比一年好。街坊邻居们无需动手，街边店里应有尽有。我时不时地买些碗粄尝尝，怀念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碗粄里的年味就是其中之一。这是父母对子女浓浓的爱，是游子对家乡割舍不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