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①唔啮人②,皮气③得人恼④
注:①蟾蜍:《古代汉语大词典》:“蟾蜍科动物的通称。有多种,最常见的是大蟾蜍,别称‘癞蛤蟆’。背面多呈黑绿色,有大小不等的瘰疣。”瘰,即“疬子病(颈项间结核病)”。疣,皮肤病名,即皮肤上突起的小肉瘤。②唔啮人:啮,咬。唔啮人,不咬人,泛指不伤人。③皮气:这里指布满蟾蜍背部突起的小肉瘤,患“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会起“鸡乸皮(鸡皮疙瘩)”。皮气,谐音“脾气”,指容易发怒的性情。④得人恼:得人,使人。恼,忧愁;苦闷。得人恼,使人看了不舒服。
这句客语的意思是,蟾蜍虽然不会伤人,但它布满背部的突起的小肉瘤,使人看了很反感。引申义是,有一种人的行为虽然没有伤害到人,但他动不动就发火的性情,令人讨厌。
吃芋里①,口灰②
注:①芋里:芋(yù,客音“火吴切”,读“舞”),客语称芋里。②口灰:口(pén,音“盆”),吐,引申为吹。灰,灰尘。放在火灰里慢慢烤熟的芋里表皮有灰尘,用嘴将灰尘吹净,便可剥去芋皮食用。《邺侯家传》:“发火煨芋以啖之。”煨(wēi,客音“乌哀切,阴平”):把食物放在火灰里慢慢烤熟。啖(dàn):吃。
这句客语是反话正说。从字面看,是说“办这件事,像吃芋里吹灰一样简单、容易”;真实的意义是说,“办这件事情,不像吃芋头吹灰一样简单、容易,真正办好非常困难”。
老猪乸①尿多②,穷人亲戚多③
注:①老猪乸:生育多次的母猪。②尿多:小便的次数多,形容身体很虚弱。③穷人亲戚多:在现实生活中,穷人的亲戚不会比富人多,“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是对“穷人亲戚不多”的最好解释。“穷人亲戚多”,是说“穷人亲戚本来不多”,为了生计,只好把稍为沾点亲、带点故的人也硬着头皮认作亲戚,以求帮一点、补一点。
这句客语,把身体虚弱而且尿多的老猪乸与家贫为了求人相帮、不得不到处认亲的穷人当作笑话相提并论,最大的缺陷是对穷人少了一分起码的怜悯心。
歪嘴鸡①,学人拣谷②
注:①歪嘴鸡:嘴巴歪斜的鸡。患了瘟病没有死去而侥幸生存下来的鸡,嘴巴很容易歪斜。②拣谷:歪嘴鸡吃谷时,嘴巴控制不住,总是歪歪斜斜,东啄一下,西啄一下,看上去好像挑挑拣拣。
这句客语,形容人在挑选物品时东挑西拣,呈现出一副迟疑不决、十分难看的模样。
州系州,县系县,鸭乸大一半
这句客语的全句是:“州系州,县系县,州里的鸭乸比县里的鸭乸大一半。”
这句客语的出处,有多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是源于一个民间故事。故事说,某甲和某乙是同住一个山村的两同年(客语俗称同一年出生的人为“两同年”),甲比乙早生一个月,称兄。某甲家财殷实、见多识广,决定独资带弟弟离开家门,到县里、州里的市场走一走,见见世面。看了县里的市场,再看州里的市场时,某乙惊呼:“州系州,县系县,州里的鸭乸比县里的鸭乸大一半。”州里的鸭乸,其实是鹅,鹅比鸭大许多。这个故事,显然是杜撰的。山里人对“三鸟”鸡、鸭、鹅,不要说张开眼睛观看,就是闭着眼睛听声音,也不会认错。民间杜撰出这个故事,意在开导人们迈开双腿,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才不会闹出“鹅”“鸭”不会认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