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杰

源于生于内蒙古大草原，申平对于马最为熟稔，用最大的篇幅把马写得栩栩如生。小说集中关于马的占据三分之一，其倾情用心可见一斑。以《军功马》为代表的红色文化，自然赋予马忠诚、坚韧、聪敏等人的色彩，拟人化手法游刃有余。《去寻战马墓》黑旋风带领马群忍饥挨饿骨瘦如柴，甚至身上烂了露出骨头，却不远万里拼命追赶部队，找到便永远倒下，死得悲壮，令人泪目。《战马火龙驹》，火龙驹以驰骋疆场为荣耀，不甘心地方上拉车犁地奴役，当人们设计以鞭炮和军号诱捕，在出山为奴还是悬崖绝境两难选择下，率先扑下悬崖，其他战马也随同跃下，义无反顾走向死亡。这种不屈的精神，一切的占有欲显得多么可怜。

《老辕马》里，王大鞭子对毁山开矿造成的生态破坏处于忧虑和纠结之中，老辕马看到主人跌落废弃矿坑，在向村里老人和孩子求救无果情况下，依然跃入矿坑忠贞救主，双双身故。字里行间充满着愤懑、无声诘责和血泪控诉。与其说是寻找王大鞭子和老辕马，不如说是在寻找一种精神、不死的灵魂。俗语云“人不可貌相”，马也如此。用生活阐明真理不容易，《杆子马》结尾，作者对于杆子马由最初的“不起眼”到形象“高大”的转变，阐释的是梦想与现实总有距离，理论与实践不可脱节。对于杆子马而言，活着需要敏锐的洞察力，认准理是一种方向，认死理是一种近乎较真的执着，也是成功的前提。只有找准方法，问题才能迎刃而解。一个人对于所钟爱的事业也当如此，顿悟后，才能明白不走弯路。

人虽然贵为高级动物，但也具有动物属性。同时，动物也具有人类一样的思维，尽管比较而言是低级的。《红鬃马》 何尝不是写人性呢？ 很容易让读者联想到职场或官场，主人的专制最终“万马齐喑究可哀”，导致它必将成为牺牲品的悲剧。《芒来的二马子》中，主人喝酒泡妞，疏于管理，加速了它的衰老，比赛成为最后的辉煌。尾声“咬肩上一口” 是它对主人恨铁不成钢的堕落导致失去彼此之间亲密关系的报复。马的勇敢居然间接成为主人放纵的借口，能者多劳的错误意识和矛盾，动人心魄。《一匹有思想的马》里，毛莫里智慧超常。马的主人“我”当知青时，作为主人用笛声征服毛莫里为开篇，回城过年拖拉机掉入深沟，它想让主人先回村呼叫救援遭到误解，只好只身带村支书来救；“我”酒后郁闷用尖刀追赶自己女友的同事，毛莫里及时赶到吊住主人衣服，制止即将发生的凶杀；主人参加高考，它冒着埋没腿部的积雪送行，遇狼仍拼命护主，连死后头也朝向主人离开的方向。其忠诚无二，感人泪下。《马语者》中，他把无用的马集中圈养于山林，建立拍马场，营造万马奔腾场面供拍客买票拍照赚钱。三次梦境，层层递进，直到马开口称其为“压榨”才如梦初醒，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关闭拍马场，还马儿于自由。马可上战场，也可下耕田，即便是闲养也是在休整，所谓养“兵”千日，供人观赏无异于侮辱。

对于其他动物的情节铺设则更多的是给人以启迪。《兽兽镜》通过两个中学生任灵和关月捡拾神奇镜之后，发现人人皆为动物，包括爸妈。惊吓后住进医院相互对照，才得知两人也是动物，从而揭示了人与动物应当和睦相处的深刻主旨。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人性的弱点：常常用藐视的眼光看待别人，而往往选择性地忽视自己。健康的心态应是懂得换位思考，宽以待人，阳光生活。《通灵》里，他因在困境创作成名后，失去灵感；返回老宅老桌寻找灵感，发现一只黄鼠狼偷跳十几次才能够到桌上打开他的录音机听音乐；他悄悄在桌子的一围侧钉小凳子助力，却为它坚持不走捷径的举动所打动，灵感油然而生，揭示了机遇可遇而不可求，成功没有坦途的生活哲理。这些被赋予了别样的情感，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