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购莲
翰儒先生的《春秋渡》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不见其书先闻其声,一直听到文友们聊书里某章某个细节,让我这个慢热的人也开始翻开《春秋渡》,细细地品读起来。它是一本让人深感震撼的作品,它带我走进了一个充满历史厚重感和人性挣扎的世界。这本书以春秋镇竹林村为背景,通过讲述张惠巧和杨、朱两家的故事,串联起客家南迁发展历史,让我感受到了岁月流转中的人生百态和命运的无常。
当我认为每章没有连接时就翻到第二章《夜光冷》,看了一夜就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后来发现每个章节内容是环环相扣的,阅读中吸引我眼球的两个字“过番”,小时候常听大人说“不认真读书就把你送过番去打工”,曾经的记忆和现在文章的遇见产生碰撞的熟悉感!过番是改变当时生活的不容易,男人过番去打工挣钱,养家糊口,一去就是多年。家里的妻儿只能无限期地等待,因为那个年代无通信设备,邮寄信件又是非常耗时间的,想念亲人时只能靠“望夫石”寄托希望,希望自家的男人早日回来。这种等待煎熬的生活,只有当时那个年代经历过的人才懂。
在阅读过程中,我时常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打动。故事中讲到重男轻女的思想,便想起自己也是这种家庭环境长大的,五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妈妈生了三个女儿,在20世纪70年代,没生儿子被人瞧不起是常有现象。爸爸妈妈也想要生个儿子,但事与愿违。
郑秀英的角色展示出女人的坚韧和细致,吃苦耐劳、贤妻良母、老实忠厚也有开放的一面。遇到坎坷事也能从心出发感受自己,在失去老公后扛起整个家的责任,没有任何怨言,只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让活着的人积极阳光地生活着,自己内心的苦,只能等到晚上和已去世的老公诉说。其实郑秀英心里很苦,家里没有男人,怕别人瞧不起,怕别人说闲话等等,但梦里的老公却是给了郑秀英满满的能量,“他”让她好好地爱自己,才能爱好家人,劝说她去看病,养好身体。
这也让郑秀英嗅到不一样男人的味道。“她闭着眼睛回想杨镇山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也能安神的。像杨桃花的味道吗?不像!像龙眼花的味道吗?也不像!像什么呢?那么好闻……原来身边有如此清香文雅的男人。”她有种被吸引住的感觉,无法自拔地突破了一道保守防线,反映了她是一个内心极其浪漫的女人,但最后考虑到种种的原因,及时终止了这层关系。当然也不是说郑秀英是泛情之辈,曾经朱天伦抛出橄榄枝,却被郑秀英直接拒绝,说明她是重情感有原则的。
让我触动颇大是张惠巧的智慧,女人一生不容易,但谁的人生又容易呢?指腹为婚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但事不能如愿。杨汪海为了不与自己成为夫妻而选择过番,一去不返,张惠巧却没有因此放弃一切,她相信汪海会回来,但最终等来的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运动”来了,张惠巧用她的智慧带领杨家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灾难,张惠巧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其实惠巧善于辨别和看清事实。
杨汪海的一生让人心生怜悯,为了自己的心中的追求,选择逃婚去泰国,最后在泰国深山小寺庙度过他的余生。如果当初杨汪海不任性、不自私地放下一切,换另一种方式来接纳父母的安排,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但是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因为人生并没有彩排,每天都是人生的直播表演。当杨汪海偷偷回到镇山居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那种痛和无助没有人能够体会,只有杨汪海自己明白。失去双亲却又没能尽孝,难道还有比这种痛更痛吗?杨汪海不敢去面对张惠巧,选择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像一缕微风来无踪去无影。
合上这本书,故事中的画面一帧帧地浮现在眼前,让人深思。我想说,《春秋渡》是一本值得一读的好书。它不仅让我了解客家文化和历史,更让我感受到了人生的真实和残酷,人生的曲折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