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敏

许多暖心、温馨、美好情趣蓄藏心中。

几名家庭主妇赴墟一般从我身边匆匆而过，兴奋地嚷着去剑英公园看天鹅，我颇为诧异。住在公园旁，近年来，我每天几乎都在公园里踯躅，怎么没觉察到天鹅呢？我极力回想，前日傍晚隔湖远眺，依稀看到湖堤边蹒跚笨拙的那两只，难道不是番鸭吗？次日，我照例踏入公园，骤见新近竖立的提示牌：珍爱天鹅，传承美丽。

两对黑天鹅落户公园，仿佛是远方贵客突然到访，整个公园一下子热闹起来。天鹅在三个贯通的湖泊里随意游弋，自由觅食，泰然踱步，从容休歇。人们追寻着它们的踪迹，所到之处总围聚着一群人，观赏互动，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一批一批小天鹅出世、长大、成

熟，家庭成员渐次增加，大有家族旺盛之势。

我天天与天鹅不期而遇，或远或近。

天鹅藏隐水草，穿梭荷花，出没芦苇，漫步草坪，常常走向岸边、堤坡、路面，啄食嫩草根茎。它们打扮整饰，大大方方与人照面亲近，调皮天真，以妍姿展示于人。它们大多时候喜欢成群结队悠然出行，远远望去，像出征的战舰群浩荡巡航，高昂头，伸直长颈，挺起胸膛，双脚如桨，不疾不缓，齐整地划成“V”形水路。队形不时变换，时散时聚，在彼此视野内，自由组合，一种隐形秩序的力量牵系着它们，随时机动应急。有时独自游离，享受独处之乐。

屡屡与天鹅邂逅，我的目光自然而然日益增多投注到天鹅身上，慢慢与它们密切起来，觉得黑天鹅蛮可爱，许多暖心、温馨、美好情趣蓄藏心中。

晨曦下的湖面，湿润怡人，一只早起的天鹅正好处在朝阳斜照在湖面的光圈中，一边悠然地梳妆，迎接新一天生活，一边机警地侧耳倾听。我目力所及唯此一只，我想或许是出于防御，它轮值履行岗哨职责，其余仍做着良辰美梦。忽然，一声脆鸣打破了宁静，仿佛是听到集结号，从草丛里、荷叶里、孔洞里、渠沟里迅速冒出七八只，聚拢在发号者周围，停留片刻，互道安好，似领受任务后或单独或结伴相继四散。

又是阳光和煦时段，我信步走近几层半月形人群，似被磁石吸住，驻足观望。他们高兴地观赏着七八只天鹅，议论着，挑逗着，嬉闹着。不少人投喂蔬菜、面包屑、谷物米粒，甚至手掌托起食物，凑近天鹅嘴边。天鹅毫不客气地伸出缀有白横纹的红色鸟喙，亲吻似的嗖嗖地吸食，心满意足后扬长而去。人群中，年老的长者边照看孙辈，边静观深思，仿佛忆起艰难岁月饲养几只鸡鸭换取油盐柴米的辛酸。年轻的父母亲有的怀抱牙牙学语的婴儿与天鹅互动，有的抓准时机诱导已上小学的孩子怎样观察写好文章……突然，两只天鹅拍水嬉戏，竖起羽毛，轻盈曼舞，旋转交颈，同构爱心状，一对年轻恋人惊喜大叫，急忙请旁人以此为背景录下这瞬间……

一幅幅有趣的如诗画面定格在我心底。

一个傍晚，正当我在公园闲逛，骤然间，五六只天鹅从湖中央翩然跃起，清脆尖细地鸣叫，随着一阵阵噼里啪啦声，抖落的水滴珍珠般洒落湖面，银光闪闪，荡起一圈圈纵横交错的波纹，惊动一只只小鸟仓皇躲闪。似由黑褐、洁白、艳红三种醒目色彩构成美丽的图案在空中挥舞，平常只见点缀黑褐色的些许的洁白的飞羽极力张展，犹如飞动的竖琴画出一道美丽而强劲的弧线，唱着欢歌，绕湖侧飞，安然飘落绿茵茵坡地，帅气十足迈着从容步伐，走近休闲的人群，似是一出精彩表演后的演员，与观众热情一一握手，期望获得赞许。与此同时，湖东面十来只白鹭好像片片素绢在湖面上时高时低，波浪似盘旋。

我陶醉在野趣盎然的风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