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凤
不知不觉中,坚持瑜伽已经九个年头了,无数次想提笔写一写关于我对瑜伽的感悟,却发现这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三言两语一时说不清楚……
还记得九年前的我初次踏上瑜伽垫,像一只笨拙的幼鸟,翅膀僵硬、呼吸短促,那时的瑜伽于我而言是奔忙于生活中的短暂喘息,下犬式里颤抖的手臂,舞王式里摇晃的平衡,都在提醒我:身体是一座需要重新对话的城池。
我开始日复一日地坚持,在晨光里铺开垫子,与自己的身体谈判。在冥想中找到身、心、灵的感知,在一呼一吸的节奏里,僵硬的脊柱开始灵动,紧绷的关节也缓缓舒展开来,瑜伽不再只是体式,而是一场身、心、灵的和解仪式。
渐渐地,瑜伽成了我必不可少的生活方式,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如果能学习更多的瑜伽精髓,成为瑜伽老师,这样不仅能够防止自己运动受伤,还能将健康传播给瑜伽爱好者。于是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我想成为瑜伽老师,经过一个月的瑜伽教培课程学习和3个月的实习带课,还记得第一次站在瑜伽课堂上,我才发现,引导他人比完成体式难上百倍。不仅要熟练记住瑜伽体式的引导词,还要仔细观察学员的动作是否规范,要调整口令,更要在他们皱眉时读懂身体的抗议。但当我看见那位新来的学员终于做出“树式”而会心一笑时,某种比成就感更深的触动击中了我——原来这就是瑜伽的馈赠,我真的做到了从习练者到引导者的蜕变。
我的课堂常有些“特别”的学员:产后恢复的妈妈,带着护腰的退休教师,甚至有位总爱在瑜伽休息术时打鼾的老阿姨。他们的存在让我明白,瑜伽教室不是完美体式的展厅,而是真实身体的修道场。慢慢地我学会了用触觉提示代替体位纠正,发现了轻声说“试试膝屈”比“动作错了”更有效。这些细碎的互动,让教学成了另一种修行——它需要我放下对“标准”的执念,拥抱更辽阔的包容。
后来,我遇见了舞韵瑜伽。它像一位浪漫的诗人,为我的瑜伽练习插上了音乐的翅膀,也为严谨的瑜伽体式增添舞蹈的韵律,让瑜伽练习不再单调而枯燥。记得第一次尝试将“战士二式”融入《万疆》的旋律中,身体忽然有了叙述的能力——手臂的延展是故事的铺陈,后弯的弧度是情感的起伏。舞韵瑜伽教会我,瑜伽不必总是静默,它可以是一场独舞,是身体写给生活的诗。
九年后的今天,当我同时拥有“练习者”和“引导者”的双重身份时,才真正读懂瑜伽的深意,作为瑜伽学员,它教会我倾听身体的低语,作为瑜伽老师,它要求我传递倾听的能力。那些曾让我痴迷的高难度体式,如今化作了对学员膝盖下的一块毛毯;那些在舞韵瑜伽中练就的流畅,成了帮助学员找到节奏的拍手声。当然,教室里、公园里、舞台上,都曾留下我们的身影,我们书写的不仅是舞韵瑜伽,更是生命力的绽放。
偶尔,我会在课后独自留在空荡的教室,打开音乐旋律,即兴舞一段属于自己的舞韵瑜伽。月光透过玻璃窗,把我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时而像九年前笨拙的初学者,时而像今日从容的引导者,但始终是一个深爱瑜伽的灵魂,在用身体写一封长长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