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旅游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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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版:旅游周刊
2025年4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寻迹三河坝

南昌起义军三河坝战役转移路线浮雕墙。

晨雾未散时,我们26人的队伍已从大埔县博物馆启程。到达三河高速口后,旋即步入那条被历史浸染的山道——南昌起义军三河坝战役转移路线,正在晨光中铺展血色经纬。

浮雕墙前,花岗岩里渗出的不是晨露,是1927年的星火。刀凿斧刻的战士面容被朝霞镀上金边,余里亭的灰瓦滴落百年光阴,石阶苔痕里暗涌着草鞋与绑腿的温度。行至山腰,左边仙人泉泉水叮咚,右边探仙岗下深潭凝碧,两座古亭犹如时光驿站。我仿佛看见商旅僧人、村民挑夫、义军将士在亭中休息,在泉池取水;又看见七仙下凡,在山间赏景,在仙潭沐浴……我们掬一捧山泉,指缝间流淌的既是传说也是史诗。

30分钟后,我们来到余里村口,余峰塔暖黄的光芒刺破云层,五层塔身上“余里山水增秀色”的楹联在山林绿波间浮动。

在余里村,我们参观了曾作为战时后方军需物资补给处的袁氏宗祠,这里曾为犒劳前方战士而在此门坪宰杀生猪做菜;参观了曾作为战地医院的振德居,当时的起义军连长李泽群等曾在此疗伤。看着这些革命遗址,看着村道旁立的军民鱼水情浮雕,我的耳畔仿佛响起了三河笔枝尾那激战三昼夜的枪炮声;看见了蔡晴川营长誓死坚守阵地,扼守三河坝的悲壮场景;看见了余里村民组织担架队、向导队救治伤员,引导转移部队的感人画面……

泥泞的古驿道在柚林深处蜿蜒,我们以现代登山鞋丈量着草鞋踏出的血路。遇山地滑坡无路走,另辟出一条道;遇大树倒塌、荆棘挡道处,或从树上面越过,或从树中间钻过,或在树底下匍匐前行;遇水草丛生的沼泽地,脚踩烂泥,勇敢前行……此时的我们只有一个信念:当年起义军缺吃少穿,肩背重负走过的路,今天定要踏过。队伍中有两个10岁少年,他们用6个多小时的持续行军,把“向英雄学习”的誓言刻进三河坝的春泥里。

在雨塘村的山凹处,我们咀嚼着面包遥想炊事班的馒头,远方传来茶农的山歌忽然与行军的号子形成复调。

当我们途经板坑、雨塘、三塘、头塘、圣塘村庄时,发现这里的每个村落都是红绿交织的活态博物馆:蜜柚园里蜂群嗡鸣,茶山上十指翻飞采新芽,客家古屋的袅袅炊烟里,白斩鸡香气与当年竹筒饭的焦香悄然相融。池塘里肥美的鱼虾,屋檐下垂坠的枇杷和杨桃,都在诉说一个真理:此刻的岁月静好,正是彼时的血色浸染。

当我们来到此行的终点站圣塘村盘湖庵,向导指着双鬓山蜜柚公园方向告诉我们,起义年当年从这里经葵坑、曲滩,到百侯,再到饶平……

归程车载屏幕上,徒步轨迹在卫星地图上连成血色五线谱。17.8公里山路,6.5小时跋涉,我们的登山鞋沾满红泥,丈量出从三河坝到新时代的史诗跨度。

(文/图 丁明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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