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静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阳台的温度告诉我,外面还是稍热,但有些风,还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抬头一看,是个阴天哪。逢甲大道原本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随天色变化影响,看起来都灰灰的,蔫蔫的。就这样一头扎进眼前灰的世界,会不会走出来也成为灰色?
过了人行斑马线后,习惯性戴上白色骨传导耳机,女儿说这款不伤耳。打开QQ音乐,找到熟悉的歌单,轻点播放。OK,这一路,以歌相随吧。
耳机里是《说好的幸福呢》。
幸福这命题,向来就空泛。一颗棒棒糖,算不算幸福?找到一本好书,算不算幸福?牵着你的手呢?深情相拥?这一串起来,可以编个故事框架了——咬着一颗棒棒糖牵着你的手夹着一本书,幻想着和你深情相拥——倒和《泡沫》那首歌遥相呼应了。幸福就像是泡沫啊,色彩斑斓的泡沫,飘在空气里的泡沫,风一吹,草尖一划,树叶一碰,噗噗噗就破了。但是终于能够看破这一点的话,也是幸福吧。等到看清的这一天,也是历经刀山火海,练就钢筋铁骨了。“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吹泡泡的,都是孩子啊。前头有一条小狗一直蹦蹦跳跳的,小尾巴骄傲地翘着,皮毛顺滑,干干净净,是种肉眼可见的快乐。这就是幸福吧?让人不禁羡慕成为一条狗的运气。
有一首歌,唱的似乎就是灰色——可现在心中只有灰色,深深爱过,只你一个,为何你要让我不再欢乐……一句歌词自己冒了出来,真是奇怪。记忆,有它自己独特的存在方式。人也是,有他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强求不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们总是那么智慧。
天色越来越灰。出门时带了伞,早就懂得一个丛林生存法则,不怕它变幻莫测,确定手上有伞就好。至于谁为谁撑伞,那是个伪命题。
现在换了一首《日子》:“我想要幸福的日子,有人听我全部的心事;我想要幸福的日子,可谁不是宿命的棋子。”我想要,这三个字,听起来就像个孩子,撒泼也好,撒娇也好,都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日子两个字,千人千面,倒情愿永远是个孩子,不用去操心日子。秋风吹过,一根白发垂下来。秋风懂我。
走上了怀仁路。耳机里是李健的声音,歌不熟悉,看一看,《真情》——我常常回忆,默默想起,那个快乐的你。李健是唱歌的诗人,低吟浅唱,牵动人心,真情流露。你将笑容留在过去。是的啊,健哥,这样都被你洞穿。你看一路走过的人,笑容也随风走了。
走过怀仁路,再拐个弯,基本就到家了。有温暖的人,才有温暖的家。潘美辰唱过: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有一回看见河边树上一个空鸟窝,利利索索的,堂而皇之的,似乎只是主人暂时不在家,不像被遗弃的样子。眼看一整个冬天都过去了,树上新叶已长成。没有温暖,鸟窝也散架了。
说好的幸福呢?别说多情好,幸福不是泡沫,用真情,好好经营日子吧。
其实,这样的阴天,要听那首歌《阴天快乐》比较贴切:天空它像什么,爱情就像什么,几朵云在阴天忘了该往哪儿走。思念和寂寞,被吹进了左耳,也许我记不住,也忘不掉那时候。在昏暗中的我,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叫阴天别闹了,思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我一抬头,就看见你那个酒窝。过去穿过了现在,绕过了未来,缝在心海中,带着你我旅行变成老头,孤单怕成了习惯,所以我淡定走在人海中,偶尔想看云飞却没风。叫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我一抬头,就看见,当时的我。
过去穿过了现在,绕过了未来,缝在心海中。
阴天快乐。
要相信,晴天不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