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学(Scienc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是以中医理论为指导,研究经络、腧穴及刺灸方法,探讨运用针灸防治疾病规律的一门学科。针灸医学最早见于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一书。《黄帝内经》说:“藏寒生满病,其治宜灸”,便是指灸术,其中详细描述了九针的形制,并大量记述了针灸的理论与技术。两千多年来针灸疗法一直在中国流行,并传播到了世界。而针灸的出现,则更早。
1963年,在我国内蒙古自治区多伦自治旗头道洼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了一根磨制的石针,根据考古工作者和医史工作者鉴定,认为它是针刺的原始工具——砭石。这枚石针的出现,意味着距今一万年至四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我们先祖已经开始有意识地使用工具在人体身上进行“治疗”。
商周时期,随着青铜冶炼技术的提高,使用青铜制作针具开始作为针灸针具被广泛使用。这种针具相较于砭石更加锋利,但韧性较差。除针具外,针灸学与自然哲学、阴阳五行等思想相结合,形成了独特的针灸理论体系,为后世针灸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春秋战国时期,诞生了中医学的伟大著作《黄帝内经》,书中记述了大量的针灸内容,尤其在《灵枢》部分,对经络学说、穴位、针刺方法、针刺工具,适应证与禁忌等进行了详细论述,是针灸学术的第一次总结,从而初步奠定了针灸学的基础,故《灵枢》篇又被称为《针经》。
晋代医学家皇甫谧潜心钻研《内经》等著作,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撰写成《针灸甲乙经》,书中全面论述了经络腧穴学说,发展并确定了349个穴位,对其位置、主治、操作进行了论述,并列举了许多疾病的针灸治疗方法,可谓集晋之前腧穴治疗之大成。
经过了晋代、隋唐时期的默默发展,针灸学在宋代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宋代的王惟一带领制作了对于后世针灸学习影响深远的“教具”——针灸铜人。在这个与真人身高无二的铜人体内还装配五脏六腑,外表刻有三百五十四个穴位,旁用金字标明穴位名称,对于针灸的教学与考试影响深远。
明代是针灸学术发展的鼎盛时期,名医辈出,针灸理论研究逐渐深化,也出现了大量的针灸专著,如《针灸大全》《针灸聚英》《针灸四书》,特别是杨继洲所著的《针灸大成》,汇集了明以前的针灸著作,总结了临床经验,内容丰富,是后世学习针灸的重要参考书。
从清初到鸦片战争这一历史时期,因清政府一纸律令“针灸一法,由来已久。然以针刺火灸究非奉君之所宜,太医院针灸一科,着永远停止”。至此,针灸一科开始退出官方的医学教育,受此影响,当时医者重药而轻针,针灸因而逐渐进入低谷,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所幸的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国政府十分重视继承发扬祖国医学遗产,制定了一系列措施发展中医事业,电针、电热针、微波针灸等一系列与时俱进的新式针灸方法逐渐应用到临床中,使针灸治疗的手段更加丰富和多样,针灸医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普及和提高。
中医针灸适用于呼吸系统、神经系统、循环系统、消化系统、内分泌系统、运动系统等多个系统疾病,近年来对针刺病谱的研究表明,针刺对400多种病症可发挥治疗作用,如:上呼吸道感染、急慢性气管炎、支气管哮喘、中风后遗症、偏头痛、三叉神经痛、美尼尔综合征、肋间神经痛、带状疱疹、心律失常、高血压、心肌缺血、胃肠功能紊乱、慢性胃炎、胃溃疡、肠易激综合征、血糖代谢异常、甲状腺功能亢进、肩周炎、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症等。
中国针灸临床研究已迅速发展并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果,2016年以来,多篇由中国学者撰写的针灸临床原始研究论文在《JAMA》(美国医学会杂志)、《BMJ》(英国医学杂志)、《Annuals of Internal Medicine》(内科学年鉴)等国际顶级期刊发表,既证实了针灸的临床疗效,也反映了国际对中国针灸临床研究质量的认可。广州中医药大学许能贵团队从循证证据的角度对针灸疾病谱进行总结分析,制订了12个疾病领域77种疾病的针灸临床证据图谱,相关成果发表于《BMJ Open》。
除此之外,随着针灸与国外医学及文化的交流融合,针灸的国际化更为深入,2008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立项了80个针灸临床研究项目。2015—2019年发表于国外SCI源期刊的针灸英文文献中,西方发达国家对针灸研究最多。2022年2月,《BMJ》发表了针灸研究进展系列文章专辑,是针灸被国际高度关注的又一体现,国际针灸研究热度提升,针灸被纳入主流医学体系。
在科学技术快速发展的新形势下,不断加大科研成果转化,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实现数字化转型及深度的学科交叉,是未来针灸现代化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