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军事小说《零公里》以驻守在叶城新藏线零公里处的阿里军分区汽车营军人为描写对象,成功塑造了营长李小兵、教导员丁山东,以及肖凡、田一禾等可亲可敬的军人形象。他们在昆仑山执行任务期间,克服了风沙侵袭、高原反应、大雪严寒等诸多困难与艰险,打造出一支坚不可摧的“昆仑铁骑”,在“生命禁区”谱写了一曲英勇无畏的戍边壮歌,展现了中国当代军人的风采,讴歌了他们保家卫国、忠诚担当、无私奉献的精神。
连长肖凡原本要独自执行为界碑描红的任务,但不知什么原因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排长田一禾为了阻止肖凡,独自赶赴一号达坂,经受头痛、眩晕、耳鸣的“轮番轰炸”,差一点永久栽倒在界碑旁边。这段故事奠定了全书的精神基调。田一禾又看了一眼界碑,决定下达坂。“什么是‘昆仑卫士’?”书中写道:并不仅仅是坚强和无畏,还应该是在最苦最累的时候,能咬牙挺住,能用力扛起。咬紧牙关扛住,就会让边界坚如磐石,永不可破。
马静到达供给分部后,觉得这不像部队,而像家属院。她感叹:“田一禾当兵的地方,真是艰苦!”马静很想看看昆仑山,她觉得上山去与田一禾会合,然后和他一起下山,等于把他从山上接了下来,多浪漫。其实,在马静从兰州出发不久,田一禾就在山上出事了:他为完成描红界碑上的字的命令,从界碑旁坠下一号达坂,牺牲了。大家都担心马静的身体,但马静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那儿坐着。后来,马静哭了——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而是一声不响,默默流泪的哭。
“藏北军分区的正式命令下来了,汽车营上山的一百人,在一个月后出发。”接到命令后,教导员丁山东心中一紧。此时的汽车营,一大半人都回老家探亲了,剩下的人,加上修理连和各连的炊事班,如果全部上山,汽车营就空了。丁山东又心脏不好住院了。“丁山东心里的那两只手,一只被另一只压了下去。是让他去昆仑山的那只,压住了让拽他留在山下的那只。”最终,丁山东带着汽车营的99个人,上了昆仑山,用了三天时间。到达清水河后,他们被分配到多尔玛边防连——田一禾牺牲的地方。
当地人习惯把喀喇昆仑山简称为昆仑山,驻防的军人则进一步简化,用“山上”或“山下”简而称之。“山上的特殊含义是指五六千米高海拔、危险、缺氧、头疼、胸闷、孤独和吃不上蔬菜;而山下,则特指氧气充足、安全、轻松和行走自如……”本书作者王族说:山上的有些地方不长树也不长草,军人自从上山驻防便再也见不到绿色。有位战士换防后下山看到树,车刚停便跳下去要抚摸绿色树叶,刚跑到树下却一头栽倒,年轻生命戛然而止。在山上长期缺氧,呼吸和肺活量已经变异,到了氧气充足的山下,生命反而不能适应出了意外。
作者王族聚焦于昆仑山汽车营这一群体,以饱满的情感投入到他真实的军旅生活体验之中,在每章重点写一两个人物的同时,又让章与章之间的情节、人物彼此勾连贯通,整体结构完整,写出了当下英雄和平戍边、有烟火味人间味的军营生活。在创作手法和语言上,作者把西北人的豪迈融入了作品的脉搏之中,在粗线条大手笔的框架下,以非虚构的真实军旅生活,融入虚构的情节与人物塑造,写出了一群最可爱的人,最可敬的人,为现代文学塑造了一群鲜活的昆仑军人群像。(甘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