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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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版:家庭
2024年11月2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姐姐的温馨来信

●陈薇薇

周末,难得的闲暇时光,我在家整理书房时,翻出了满满一盒子书信。那些已略微发黄的信封,右上角贴着的邮票,大多来自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也是我的读书期间和参加工作早期。那时手机还被称为“大哥大”,奇货可居;而寻呼机(BP机)也尚未流行。信件往来的,乃三五好友及家人。

吊扇在头顶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拂过一阵阵轻柔的风,我索性坐在地板上,翻看起那些信件来。米色或白色的信纸上,红色或蓝色的横线,一行行黑色或蓝色的字,或娟秀或遒劲或飘逸。薄薄的信纸,两页或者三页,对折,再对折,或者精巧些的,被折成某种造型。其中一些信,写于1998年,均来自姐姐。那一年,我从学校毕业,成为一名国企职员。

1998年7月15日,姐姐来信了——

薇:

刚到新单位报到,还适应吗?关于毕业后回家乡还是留在异乡的问题,我觉得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人生就是这样,需要你不停地去奋争、去拼搏,但青春不就意味着奋斗吗?我最近在自学大学的课程,那些《政治经济学》《会计学》的课程不怎么好啃,但我相信多花点时间精力,还是能拿下它们的。我给你寄了一千块钱,你刚工作,要有职场丽人的样子,去买一两套像样的职业装吧,显得端庄、稳重的那种!

……

姐姐大我2岁,考上惠州龙门师范学校,那时候,只有成绩好的人才能考上中专、中师等学校,对于农村家庭来说是“剥谷壳”,能尽早分配工作拿到安安稳稳的工资。但其实我暗地里知道,姐姐是非常想读高中考大学的,但囿于家里的经济状况,考虑到还有两个妹妹要读书,她放弃了参加高考这条路。毕业后,姐姐被安排在佛山教书。彼时,父亲在学校工作,母亲是家庭主妇,单靠父亲微薄的收入,难以支撑家庭的支出。我入学那一年,适逢大学实行“并轨制”,我们学校也在试点学校之列,每年光学费就要2500元,这在当时,对我们家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深知父母的不易,在读书期间,我非常努力地学习,连续三年都拿到了奖学金。同时还报名参加了勤工俭学,专门负责搞学校的卫生。每周两个晚上,我骑着一辆破旧的二手单车,前往雇主家做家教,赚取一些生活费。隔三差五地,姐姐总会给我寄钱,有时三百,有时五百,在“汇款人简短附言”里,她总是用她娟秀的字体,写上“保重身体”“开心生活”之类勉励的话。那些汇款单早就兑给了邮政局,但那些附言却被我小心地裁剪下来,整整齐齐夹好放在信封里,记录着姐姐对我的关爱和支持。

姐姐虽然没读过大学,但她却非常上进好学。那个年代,学校虽未施行坐班制,但姐姐是新来的教师,经常要上公开课,所以她的工作还是非常繁忙的。尽管如此,姐姐还是见缝插针,利用业余时间,自学、考证,不仅拿到了本科文凭,还从一名普通的老师,被提拔为教导主任。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姐姐已经结婚了。虽然有了自己的小家,手头也并不很宽裕,她却还惦记着给我寄钱,让我买两套好点的衣服。

每当我手捧着这些20多年前的书信,我眼前的字迹就变得模糊起来。1998年,我的姐姐,用她不伟岸却温暖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也用她的言行,向我传递着这样的信念——无论身处何境,都要自强不息。1998年,是资讯还不发达的年代。我和我的姐姐用书信的方式,相互支持陪伴,编织起了爱的网络。这份爱与支持,让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心怀希望,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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