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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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版:梅花
2024年8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大俗大雅说二胡

□罗青山

这是一种神奇的乐器。它其貌不扬,一个琴筒、一根琴杆、两个琴轴、两条琴弦、一个千斤、一个琴码、一把琴弓;琴杆顶端那镶着塑料片的弯头,或木雕的龙头、马头,以及琴筒背面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音窗,就是它所有的装饰,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它低眉俯眼流落民间,街头巷尾、村头屋角都能见到它的身影;江湖卖艺者身上背着它,乞丐乞讨时“吱嘎吱嘎”地拉着它……

它又昂首挺胸地进入神圣的音乐殿堂,庄严的大学课堂里有它的绰约风姿,世界顶级的音乐大厅飘荡着它优美的声音,近百人的交响乐队为它伴奏,一曲奏罢,博得满堂喝彩。

它就是中国民族弦乐的头牌乐器——二胡。

我认识、接触二胡,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正读初一,同班与邻班几个家住得近的同学,不知触发了哪根青春躁动的神经,相约学拉二胡,并土法上马,亲手制作。我也受到影响,但苦于家庭经济拮据,买不起二胡,便跟着同学动手做。材料几乎都是现成的。锯一节麻竹筒做琴筒,琴杆就用扫把棍替代,唯独蟒蛇皮较难找到。也是天赐机缘,邻居正好打了一条大南蛇(即小蠎蛇),就死皮赖脸地向他讨。二胡的制作工艺简单。于我来说,唯一的难点,是在琴筒和琴杆上打孔。我起初用烧红的铁条去钻,但总是不能把孔弄得圆润,很难与琴杆、琴轴接合得严丝密缝。于是便向前来本屋做木工的木匠师傅求情,请他帮忙打孔。其余手工做不来的琴轴、琴弓、琴弦(当时用的是丝弦)、松香等,公社圩镇上的文具店都有现成的卖。捣弄了半个月,一把“二胡”总算整出来了。一拉琴弓,居然还能“嘎嘎”作响,真把我乐坏了。我就这样像模像样地学起了二胡。

老爸也是个音乐迷。平时会拉一把据说是捷克出产的,有着几十年琴龄,散脱过几次又重新黏合过几次的破旧不堪的小提琴。节俭的他就是舍不得买一把新的。也许是那钝刀割鸡般(人们常用这个词形容难听的二胡声)的噪音干扰了他老人家的清梦,也许是那把“二胡”实在寒碜,动了他的恻隐之心,他忽然就大发慈悲慷慨解囊,给我买了一把小县城龙川出产的十元钱一把的真正的二胡(十元钱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尽管这把琴的声音像拉风箱一样难听,甚至连形制也不合规范。后见我琴艺有长进,老爸又在县城的旧物店给我买了一把价格18元的旧二胡。这是一把改良型二胡,琴筒是圆的,其正面那侧加了一个铝制的圆圈。

在讲阶级重出身的当时,我接触二胡伊始,就意识到它出身低微,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阶级兄弟”。此后随着对二胡的进一步了解,初步验证了我的判断。

二胡又称“奚琴”“嵇琴”“胡琴”“南胡”等,其来源有两种说法,一说源自西域。古之西域是一个宽泛的地理概念,大体指玉门关以西的辽阔土地。这里说的西域,具体指波斯;波斯出品的一种古乐器“卡曼恰”,就是二胡(和小提琴)的前身。另一说它源自我国古代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奚族,故其有奚琴之别称。我倾向于前一种说法,后一种说法有爱面子的嫌疑,不愿承认作为我国重要的民族乐器二胡的老家,居然在别的国度伊朗。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

二胡在隋唐年代传入中原,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它为悠久深厚的中华文化所接纳,得到广泛的普及,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与当时中国的经济文化状况有着密切的关系,而归根到底就是一个“俗”字。如上所言,它出身低微,制作材料就地可取,价廉物美;制造工艺简单实用,手工就能操作,一般的木匠工具如斧凿铇锯钻等尽管够用。它用的是丝弦,没有一样配件需要现代工业技术来制造,与当时中国低下的生产力水平、经济基础相适应。

在文化方面,它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很强的亲和力。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以俗文化为主体,宫廷音乐等高雅音乐仅局限于皇室贵胄等范围。而二胡适应性广,易学易传,其俗文化的特点鲜明而突出。特别是它在审美意趣上与中国艺术有着很强的趋同性。就个体而言,它不是特别看重宏大磅礴的气势,而追求轻灵清雅的风格;它像中国画那样,不重写实而重写意;不刻意制造直击心灵的轰动震撼的效果,而追求丝丝入扣的意蕴的含蓄、韵味的悠长。此外,早期二胡演奏技艺粗糙随意,即兴发挥的成分居多,缺乏严谨的定音、定调、弓法、指法。所以它一经传入,便站稳了脚跟,四处扩展,流落城市农村,流入百姓的心田。

拍摄于1961年的电影《洪湖赤卫队》中有一个片段,说的是有贫苦父女俩去卖唱,小女儿唱小曲《手拿碟儿敲起来》,老父就拉着一把破二胡为她伴奏。这是一幅富有象征意味的画图,艺术地诠释了二胡的普及程度。它已流入千家万户,不仅游走卖唱者,连江湖卖艺、引车卖浆者之流,亦愿与之为伴、为娱。元明以降,中国戏曲出现之后,二胡介入各种戏曲的伴奏、领奏,因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计有京剧的京胡、豫剧的板胡、汉剧的头弦、广东音乐的高胡、潮州音乐的椰胡等,琳琅满目。

这只是二胡大众化迈出的一大步,高潮还在后头。我是“文革”的“彻底否定派”,但也不得不承认,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高层领导对于民乐的偏爱和推动,民族音乐尤其是二胡,在这一特殊时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是二胡发展史上的鼎盛时期。不少打着时代印记、脍炙人口的独奏曲如《北京有个金太阳》《喜送公粮》《喜看麦苗千重浪》《红旗渠水绕太行》《洪湖人民的心愿》《金珠玛米赞》等等,都是在这个时期诞生的。一首新曲出来,连音准、节奏都拉不准的二胡发烧友们,便奔走相告,互相传抄,不识不惊地拉起来。伴随着各种专业剧团的关闭,各种业余文艺队伍也如雨后春笋般(当时的常用形容词)出现。像我这样的“半桶水”二胡爱好者,也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大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当二胡手挣闲工分。后来还因此特长被调入公社的第一小学任代课老师,同时在该校的文艺宣传队担任二胡伴奏和编剧,其间有幸参加了全专区中小学文艺调研。二胡的普及程度可见一斑。

俗文化如野草般疯长,挤逼雅文化的生存空间,如同玩跷跷板,伴随着俗文化的过度高扬,雅文化跌落神坛,电影拷贝被封存,专业剧团关门大吉,八亿人民八个戏,偌大的新华书店的书架,只有毛选和浩然的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呈现一派前所未有的凋敝萧条的景象。元气大伤,很长一段时间风光不再。

举凡艺术,一味地媚俗,以俗为美为荣,以至俗不可耐,而不愿吸纳同类艺术的精华和长处,墨守成规,固步自封,不思改进,最终难逃被边缘化、被淘汰的命运。二胡是绝顶聪明的,谙熟辩证法,拒绝走入纯俗化的死胡同,在坚持大众化的同时选择了另一条康庄大道——雅化和专业化。

我的青少年时代,物资极度匮乏,直至改革开放前夕,收音机、收录机、黑白电视都还是稀罕物,音乐尤其是高雅音乐的传播渠道十分有限。像我这样的穷小子,身处闭塞山区,高雅的二胡音响、音屏、音像完全接触不到,是地道的井底之蛙。二胡在我可怜的认知中,就是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衫,虽有几分俊秀,却难掩其土气和笨拙、青涩稚嫩的小村姑,而不知道它是一位打扮入时、气质高雅、国色天香、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大四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才使我初次领略了高雅二胡音乐的风采。那天傍晚,我在五楼宿舍走廊中漫步。听到隔了几间的邻近宿舍的同学的收录机里传来的二胡独奏曲《二泉映月》,我断定是有“二胡皇后”美誉的闵惠芬拉的。开头那几句苍凉的咏叹,瞬间摄住了我的灵魂。我仿佛看到,一个饱经沧桑、历尽磨难的长者,时而低回,时而激昂,在哀怨地倾诉着他的不幸遭遇和坎坷命运。我就这样痴痴地站在那里,凝然不动,直至收录机播完最后一个音符,仍然不愿离开。之后连续几个傍晚,均在走廊里徘徊,意欲邂逅这位“大美人”,却屡屡落空而怅然……

原以为这是自己少见多怪,对所爱乐器乐曲的偏爱,后来才知道,不少享誉世界的音乐大师,都为高雅二胡的独特魅力所折服。世界著名指挥家、日本的小泽征尔,一次在中央音乐学院访问,听二胡演奏家姜建华演奏《二泉映月》,全程满含热泪,跪着倾听。听罢感慨地说,这样的乐曲,是应该跪着听的。乍闻不觉得什么,多少年后,我才真正领会了小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二泉映月》的确不同凡响。随着岁月的增长,我对它又有了新的理解。它不是一首令人肝肠寸断的悲歌。二胡曲中比它悲伤的曲子比比皆是。它其实表达的是一种苍凉、悲凉的情境,体现的是对沉淀后的悲苦的彷徨、迷惘、无奈和无助。全曲以中国式的咏叹的程式演进,一咏一叹,交替进行,忽而峰巅,忽而低谷,跌宕起伏,高潮迭起,最后在高潮中收尾,余韵绕梁。低音二胡那浑厚低回的咏叹,如同男儿泪,直击人的心灵最柔软处,引起强烈的震颤和共鸣。无怪乎它能征服中外听众,成为世界名曲。它是中国二胡音乐的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的创作演奏者竟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民间艺人华彦钧(1892-1950),艺名阿炳。阿炳一生命运坎坷。他父亲是道教雷尊殿的当家道士。他自幼跟着父亲学习道教音乐,练习二胡、琵琶等乐器,20岁一上便继承父业,成为道长。中年因染恶习,导致双目失明,只能以卖艺为生,穷困潦倒。《二泉映月》便是在他身处厄运时创作出来的,是他苦难人生的写照和体悟。这首世界名曲,差点就因为阿炳的早逝而消失,幸亏中央音乐学院的二位教授发现,抢救及时,才使它流传于世。阿炳还创作了不少二胡、琵琶独奏曲。他的名字与《二泉映月》融为一体,成为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在艺术的天空。

如果说以阿炳为代表的民间艺人对二胡在民间的传播立下丰功,那么,不少二胡专业人士就为二胡的改革创新,从而走上专业化、精品化的道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其中,刘天华(1895-1932)就是一个绕不开的重要人物。刘天华祖籍江苏江阴,是“五四”时代优秀的民族器乐的作曲家、革新家。他对二胡的改造、改革几乎是全方位的,涉及二胡的形制(包括琴筒、琴杆、琴弦的发音区、琴弓等),琴弦的定音、把位,演奏的弓法、指法、特殊技法等方方面面,把二胡的标准化、规范化大大地推进了一步。

上世纪二十年代以前,二胡多在民间流传,存在着音域不宽、音色不美、演奏技巧单一、表现力差等诸多缺陷。经过刘天华等专业人士的革新改造,如同凤凰涅槃,当年的丑小鸭蜕变成如今的白天鹅。它不仅能对各种戏曲的伴奏(甚至跃升为伴奏器乐中的主奏)应付裕如,而且成为独奏乐器登上了大雅之堂,是民族乐器中的一朵奇葩。其声音酷似人声,表现力相当丰富,人的喜怒哀乐诸种情感,均可表现得淋漓尽致,被誉为最擅长演绎悲情的乐器。这类曲子特别多,如刘天华的《苦闷之讴》《悲歌》,黄海怀的《江河水》以及《兰花花叙事曲》《新婚别》中的有关片段等。我特别推崇著名二胡演奏家于红梅演奏的《兰花花叙事曲》,其情感表达最为细腻、充分,拉得丝丝入扣,如泣如诉,闻之肝肠寸断。情深处,琴声如柔丝,欲断还续,连哭腔都拉出来了。每每听到此,我便不能自已,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新婚別》表达别离的那一乐段,也把悲情演绎到极致。

演绎人间深情,也是二胡的强项。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有一段是描写男女之间相互依恋的深情的。小提琴清丽的声音与大提琴浑厚的声音交替出现,如影随形,恍如祝英台与梁山伯在呼唤应答,倾诉衷肠,表达了恋人之间的似海深情。二胡演奏家孙凰用二胡演奏的这首协奏曲,一点也不比小提琴逊色,反而更深情更扣人心弦。

二胡不仅能演绎悲情,也能表现欢乐欢快的情绪。黄海怀创作的脍炙人口的二胡独奏曲《赛马》,陈耀新创作的《战马奔腾》,还有六七十年代的二胡独奏曲《喜送公粮》《奔驰在千里草原》《喜看麦苗千重浪》,其喜庆部分通过快弓、跳弓技巧的运用,使每一个音符都变成欢腾跳跃的精灵;其抒情部分,每一个乐段都成为舒畅甜美的歌吟,有很强的歌唱性。

随着二胡改革者和实践者不断地吸收借鉴小提琴的演奏技巧,二胡的演奏技巧也不断得到改进和提升。其演奏的速度和难度几乎可以与小提琴和钢琴比美。新派二胡演奏家不断改编小提琴曲和钢琴曲用于二胡演奏。具有炫技性质的速度飞快的小提琴曲《流浪者之歌》,对于新派二胡演奏家来说,早就不在话下;即便以炫耀速度见长的钢琴曲《野蜂飞舞》,每分钟达到200拍左右的速度极限,钢琴需用十指弹奏,而仅用四指触弦的他们,也能轻松把它踩在脚下。我看过孙凰演奏的《野蜂飞舞》的视频,完全为她娴熟的技巧和快捷如风的弓法指法所倾倒。国产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对小提琴而言,其难度都高不可攀。以往二胡演奏此曲,通常用两把二胡,一把是高胡,演奏高音部分;一把是普通二胡,演奏中低音部分,好个孙凰,硬是用一把普通二胡原汁原味把它演奏下来,曲谱未做哪怕是一处细微的改动,而且演出效果比小提琴更有特色。

演奏技巧的提高带动了二胡曲的创作,一批更有内涵和深度的独奏曲、协奏曲脱颖而出,如著名二胡作曲家刘文金创作的《豫北叙事曲》《三门峡畅想曲》,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创作的气势磅礴的《长城随想曲》,以及关铭创作的《兰花花叙事曲》、张晓峰、朱晓谷的《新婚别》,吴厚元的《红梅随想曲》,均颇具代表性。

二胡的市场价值也随之凸显出来。上世纪末,二胡CD、DVD碟大流行,取代了沿用多时的录音带。我趁房子简单装修之机,不惜血本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山水牌”音响。有了音响,便像酒鬼过酒瘾,不问青红皂白,报复似地疯狂采购二胡碟。什么“发烧碟”“天碟”、黑胶碟,应有尽有,最后竟至“碟子等身”。有的仅仅用过一次,发现效果不佳就丢一旁;有的用不上,便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直至现在。

凭借着二胡改革创新的巨大成果,二胡一步步走出国门,走上世界,登上了世界音乐的最高殿堂。世界顶级的音乐大厅,如奥地利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澳洲、美国、加拿大、德国、法国的歌剧院、音乐厅,都有它的身影。身着唐装、形态优雅的中国二胡大师宋飞、邓建栋、于红梅、高韶青他们,倾情演绎其绝伦的美妙,把一个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们,弄得神魂颠倒,如醉如痴,一曲听罢,意犹未尽,不仅报以热烈的掌声,还啧啧称赞这来自东方神奇国度的神奇乐器的神奇。

有人轻视囯乐,鄙薄二胡,认为它是丑小鸭,是土得掉渣的乐器,下里巴人登不了大雅之堂,与西方同为弦乐的小提琴,不可相提并论同日而语,并且不屑地问,二胡能与、敢与小提琴相比吗?

我觉得,他们没能真正领略二胡的神韵和精髓。毫无疑问,小提琴发展的历史长,在标准化、规范化方面做得好,已臻完美,后发的二胡确实比不上。小提琴有四条弦,音域比二胡宽得多,高音区的声音比二胡更清晰明亮。但二胡也有其特色,尤其在音色方面,它酷似人声。我曾把二胡的音色概括为清亮(中音区)、浑厚(低音区)、饱满、圆润、娇美,娇美是其最大的特点。演奏技法上也有其所长,如揉弦有滚揉、压揉、滑揉等多种,也能借鉴小提琴的腕揉,特殊技巧有双弦法、大滑音、回转滑音、拨弹、击鼓皮等,因此更能细腻地表现人的多种情感情绪,还能模仿人和动物的声音,如《空山鸟语》《赛马》等。而最根本的是,二胡与小提琴不完全在同一个声区,二胡的两根弦的定音DA仅与小提琴中间的两根弦的定音相同。小提琴属于提琴类的高音乐器,二胡则属于二胡家族的中音乐器,故没有可比性,要比就同大提琴比。事实上,二胡也常常与大提琴联袂演出中西合璧的二重奏。这个时候它的优势就凸显出来,其音色一点也不亚于大提琴,甚至比之更清亮更饱满更娇美。

二胡敢于叫板西方弦乐而不落下风,自有其底气。它在向西方弦乐学习借鉴的时候,能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在吸收其精华的同时,始终保留自身特色,尤其是音质特色:对其发音板,即蒙琴筒的特殊材质蟒蛇皮,从不做任何材质的改换(也有人做过材质改换的试验,但都以失败告终),因为它是决定一种乐器的音色的关键因素;对决定二胡音色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制琴用的木材,一经选定后,也不作轻易改变,比如高档二胡几乎都用明清老红木和印度小叶紫檀木制作,从而使其保持了独特的音色美。在演奏技法上也实行以我为主的“拿来主义”。当今业已成型的二胡把位,是以食指控制“哆”“嗦”的二胡传统把位与小提琴的一音一把的完美结合,其中又以传统把位为主,一音一把为辅。

二胡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乐器。它集高雅与低俗、高贵与卑贱、高傲与卑微于一身,既是阳春白雪,又是下里巴人。从二胡所走的雅俗共赏的道路中,从二胡改革创新的试验中,我们或许能从中华文化的视角,悟出点有启迪意义的道理来。

(题图为胡广平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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