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亮还没有出来，夜淹没了夜

淹没了石窟河河面，悬浮浪尖的

几缕暗淡的星光，像一种怜悯

在救赎一个被夜色困顿的人

走在桥上，我在漆黑中举着双手

好像在托举什么，像擎着几根救命稻草

又像准备向谁跪献礼物

或是，向谁交出什么

突然，一颗流星向我飞来

我惘然地，后退了好几步

二

半夜，晴转阴

黑云过处，一枚月亮胎死腹中

希望，瞬间被黑暗吞没

我好像突然失去了光的记忆

那些曾经照耀大地

照耀灵与肉的光

好像从来没有到过，毋庸置疑

人们已经习惯享受“永恒”

记不住“曾经”“偶尔”

这些单薄的词

三

整个城市被埋葬在黑夜里

夜更深了，雨没有落下

星星又多了起来

我看见——

每一颗星都悬挂着城市的梦

快乐的、喜庆的、安静的

惊悚或淫邪的

像戏剧里的脸谱

晃荡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