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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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版:世相
2024年4月1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老烟脚”戒烟

●刘满红

这是我第二次戒烟。不过,与儿时那次被父亲喝断不一样,这次是自我克制。

一天,文友来访,他是一位退休多年的教师,戏称自己是“老烟脚”。医生曾一再劝说他为了今后的健康,必须戒烟。他也试着在“减量”中戒,不过,烟瘾一上来,又“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他知道我从不吸烟,想取经。

我淡然微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他说:“20多岁登上三尺讲台后。”我说:“那我比你还早,儿时就试吸过。”他感到意外:“啊?莫非你阿爸吸烟,有样学样?我爸吸纸烟,把烟丝卷进纸里吸,一支接一支。”我微笑:“我爸吸的是水烟筒。”“莫非你也吸过水烟筒?”“没有。我在旁边看见父亲吸得那么自得其乐,只觉得有趣。有亲朋来,他便递过自己的水烟筒让他吸,边吸边聊天,其乐融融。”“你不沾水烟筒的口,吸什么烟?”“吸商店里卖的香烟。”“啊?”他更感到意外。

我跟他说起儿时抽烟的故事。

有一年,我们到郊外扫墓。在墓前摆好“三牲”,点燃香烛,拱手感恩先辈祈福保佑后,我的堂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用火柴点燃,抽了起来。我凑上前,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宁哥,我也来一支。”宁哥想也没想,掏出烟匣,抽出一支,让我衔到嘴里,续上他烟头上的火,让我吸。我学他的样子,来个吞云吐雾,十分惬意。想不到,我父亲在旁看见了,厉声说:“阿宁,快把满弟的烟支拔掉!”宁哥犹豫了一下,见我父亲板着脸,只好把我嘴里的烟支拔掉,丢在地上。父亲训斥我:“还不会挣钱,就吸烟,还伤身,双蚀。”当着众人的面,他全然不顾场合,厉声道:“自己踩灭!”我只好用脚踩灭了烟支。众人都为我父亲当众“扫”了爱子的情面而愕然。他们都知道,在所有子女中,父亲最疼惜我,平时对我简直是百依百顺的。

文友听了,说:“你父亲他自己不是吸水烟筒的么?”“那次扫墓回来的第二天,父亲就把水烟筒锁了,不再吸。亲朋来,只泡茶喝。用今天的话来说,是以身作则。”

他说:“我和你一样,在三尺讲台十多年。自己在备课时,为了提神醒脑,常常烟不离嘴。你却一支不抽。”我说:“当年, 有同事爱抽烟的。假日,我俩上街。他买烟,卖烟的阿姨见我们结伴,自然会问:老师,你也买吧?我摇摇头。同事解释:他不吸烟。”文友说:“我常常一天一包呢!”我微笑:“也不尽然。我也曾吞云吐雾,一支接一支,连抽十多支的。”“啊?”他愕然:“你不是被严父叫停了么?”我回忆道:“有一年寒假,我还在外地任教,还没有回故乡,到广州暨南大学我兰姐、姐夫那儿过年。兰姐是广州一间中学的数学教师,姐夫是该校图书馆书记。一天下午,我独自在房间,继续看《巴黎圣母院》。 读着读着,不知为什么,有点困倦。不过,又舍不得合上书,便偶然想到以抽烟来提神。于是,开了房门,下楼到大学的小商店买了一包上好的香烟。回来后,关上房门,便接二连三抽了起来。神是提了,可是,连续抽了十多支后,竟咳嗽不停。我知道这是尼古丁作的祟,于是,当机立断,马上下楼把剩下不到半包的烟连同烟头一并扔进垃圾桶里。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这是我第二次戒烟。不过,与儿时那次父亲喝断不一样,这次是自我克制。 晚上,我在台灯下,把《巴黎圣母院》读完,已经是深夜12点了……”

文友问:“后来你调到组织部,到别的单位或是下乡镇,就没有人敬烟?”“有,但我一律婉拒。”

文友有点愧悔,说:“为了今后的健康,要戒烟。我要把医生的劝告当作‘铁律’。向你学习,自我克制。”“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关切地问。“从你这里回到家里后!”他一字一板坚定地说。

果不其然,我这位文友,回到家的当天,便和尼古丁断然决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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