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 澜

腊月的一天，有事需要回一趟乡下。

一大早来到公交候车亭，刚站好，便看见46路车徐徐向站台驶来。我暗自欢喜，呵呵，来到早，也来得巧。

然而，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出发前，满以为寒冬腊月、大清早出门的人会不多，谁知上车后才发现早起的“鸟儿”多着呢。我私下嘲笑自己判断失误。还好，最后一排还有个位置，好像专门留给我似的。好吧，有坐总比站着舒服。

汽车在平坦的路上前行。坐在最后一排，可谓“居高临下”，车内景象一目了然，视线里，有些乘客在闭目养神，有些在低头玩手机，有些正拿着面包吃早点。

坐定后，我也觉得有点犯困。反正距离目的地还有好长一段路程，便打算利用这时间眯一下眼。

可是，事与愿违，一心想安静，偏偏嘈嘈杂杂。原因是我隔壁坐的阿姨，可能出门时穿多了，不时举起手掌在给自己扇风。当她发现侧边应急出口的窗可以活动时，便迅速将窗拉开了一个缝，顿时，外面的风“呼”地一声冲了进来，她自言自语：“舒服多了。”

不到一分钟，前排同是坐在靠窗位置的大婶立马将车窗又拉了回去。窗外的声音是听不见了，车内却开始了不平静的时刻。瞧，我隔壁的阿姨一点也不客气，立即把关好的窗又拉开来。目测，这回的缝隙比上一次明显宽了。

大婶也不示弱，再次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

开！关！开！关！几番轮回后，大婶吼了一声：“你这个人真是的，我的头都吹痛了，只顾自己舒服，也不考虑一下别人。”

我侧边的阿姨牙尖嘴利，马上反驳：“哼，听起来好像你很会替别人着想一样？我被车内的空气闷得快要窒息了，你替我考虑了吗？”

大婶以牙还牙：“这是公共场所，你可以开，我可以关……”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大婶的肩膀，问她是不是风大受不了？如果不嫌弃，我背包里有围巾，可以给她临时抵御一下。

大婶对我一笑，努了努嘴说：“她要是热，也可以脱减衣服呀，我凭什么要让她？”

这时，司机发话了：“这么小的事，你们互让一下不行吗？不要影响了大家出行。”前面有个高个子大叔了解这边的情况后，立马起身，来到大婶跟前：“大姐，这一大早的，别影响了心情，你要是没那么快下车，上我那边去坐。”周边几个乘客你一言我一语，都劝大婶换个位置。我也附和了一句：“对，对，换个位置舒服。”

“是啊，安全第一，吵吵闹闹会影响司机开车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也补充了一句。

面对乘客们的热情，大婶终于起身离开原来的座位，与大叔调换了位置。

车内重新恢复了平静。我为大叔点赞，要不是他，她俩的拉锯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