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嘉应学院教授闫恩虎专著《近现代化进程中的“客商”研究》，由中山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是2020年《广东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入选作品之一，共35万字，分十一章，时间跨越三个多世纪，涉及十几个国家百多个知名“客商”和几十个“客商”家族，叙事宏大，分析精微，以国际汉学界、社会学界和20世纪上半叶中国社会学家、历史学家有关海外华商的研究资料为参考，多方面阐述客家商帮在近现代化建设中的贡献。

本书在理论上第一次从商业文化形态的角度将中国历史分为崇商时代（先秦时期）、抑商时代（秦到洋务运动）和绅商时代（洋务运动以后）三个阶段。作者认为，商业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源头和基本构成，经济自由主义和重商思想一直在中国思想界演化发展。本书系统分析了抑商意识形态对传统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强调海贸在中国历史转型中的独特作用；全面分析了商帮产生的历史背景和十大商帮的商道特征及商业创新，重点阐明相较于“一神教”商团，中国传统商帮如何解决跨期信用、经营代理人和激励机制问题；明朝中后期商帮推动的商业思想变革直接影响当时的社会伦理，其意义不亚于差不多同时期欧洲的新教运动；并对商帮文化的时代意义进行了理论分析。书中还分析了商业与近现代化的关系，作者认为，欧洲近代工业文明的逻辑顺序是：中世纪城市行会推动城市自治，城市自治打破封建禁锢催生了文艺复兴、科学研究、地理大发现和重商主义，进而激发了海外贸易和海外殖民并推动产业革命和新教伦理，引发资产阶级革命和现代民族国家产生。而中国传统商帮为什么没能在社会转型中发挥源动力作用，书中就此问题进行了历史原因分析。

本书以世界史的近代化阐释为参考，强调现代化实质上就是知识体系、价值观、行为规范和生活方式，制造业、铁路、现代教育和传媒等是基本的现代要素。工商业动力不足是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一大缺陷，本书重点以跨海迁徙对文明裂变的重要影响为导引，以客家商帮为个案，实证分析早期华商跨海迁徙对中西文化整合的历史意义。

清初，“客商”西进川渝、东拓台海、北上江淮、南殖琼桂，为南中国山地开发和战后经济复苏做出了重大贡献。清中后期，他们南洋开埠、倡建海外中华商会、力助革命、开启海外华文教育和华文传播等。洋务运动后，他们回国兴办现代工业、铁路业，创办报刊和现代学校、图书馆，倡导政府护侨等，打开了古老中国通向现代世界的“南风窗”，在中国及南太平洋地区的文明转型中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们商迹五大洲，以开阔的视野推动中国传统封闭性商帮的现代转型。书中特别分析了客家商帮影响较大的国家或地区（如新加坡等）的现代治理模式及文化意义，对杰出“客商”张弼士、胡文虎、古耕虞、曾宪梓、田家炳等的商业生涯及成就进行了重点分析。对出身于“客商”之家的著名政治家叶剑英、廖仲恺、郭沫若、李光耀、他信英拉兄妹等的政治影响及文化背景进行了分析介绍。从与犹太商人、阿拉伯商团、中世纪欧洲城市行会对比的视域，总结归纳了“客商”文化与“客商”精神，强调其开拓和融、崇文重教和独特的家国情怀，并对“客商”的家族（如黄遵宪家族、郑观应家族、伍佐南家族、梁采臣家族、张活海家族、蓝荫南家族、曾秀清家族等）传承的特殊性——政商相济进行了文化阐释。本书还从天际线与中轴线、石材运用、空间分割以及外饰与堪舆应用等方面对“客商”建筑的现代性进行了分析。

本书吸取了当前海内外有关中国族群和移民研究的新成果，结合陈达、奥莫亨德罗等中外社会学家的实证案例以及费正清（John King Fairbank）、孔飞力（Philip Alden Kuhn）等汉学家的海外华人研究，将中国移民文化研究与国际汉学研究融合起来，开拓客家文化研究的新视野。作者认为，先民的陆地举家迁徙和“客商”的跨海迁徙是客家文化形成和嬗变的两个阶段，第二阶段是一个去边缘化的过程，也是中华文明的拓展，是世界移民文化的独特案例。

（嘉应学院“客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