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建斌
雨对于人们来说,可谓是既爱又愁的。春季万物发芽时,雨是农人最渴望的,江河水位上涨时,雨又是周边人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历来文人墨客也特别钟爱雨,留下了大量的墨宝,杜甫的《春夜喜雨》、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等诗词就有400多篇。雨寄托了诗人们的喜怒哀乐,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雨何尝不是带有情感呢?
某个周末,天气炎热,几位朋友相约来个愉快凉爽的短途旅行,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地方——白泥湖。
白泥湖距离丰顺县城汤坑镇中心约16公里。大家驱车就行,穿过汤坑城区,飞过金贵大道。这段路平坦宽敞,走起来很轻松,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有说有笑。不一会儿,车向右拐,驶进村中小道,路窄了很多。越往里走,路越小,弯越多,时而270度大转弯,时而25度爬山坡,有时大转弯和爬坡一起来,让车上的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心情瞬间轻松起来。见到了老朋友,寒暄过后,烧开水,泡山茶,吃水果,说起过山路的情景,都哄堂大笑。此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就像是在迎接我们的到来。夏天的雨是气温调节器,总是很受欢迎。雨来了,气温也跟着降下来。
白泥湖油茶基地山谷中有一栋二层小楼。雨水嘀嗒嘀嗒拍打着屋顶,那么悦耳动听。拍打声有时急促“答,答,答”,仿佛听到了古代八百里加急送信的驿马,带着机密要件不停地向前奔跑;有时悠缓“滴—答—滴—答”,仿佛时钟在转动,提示着我们光阴在一秒一秒地溜走,是啊,时光易逝,奋进需刻苦,待天时,向前行。
小楼前有个小湖。湖不大不小,恰到好处,长约150米,宽约50米。说它不大,因为可以一眼望到头,不像海洋的无边无际,也不像江河的绵延千里。说它不小,因为内藏乾坤。湖面,一只鹅和一只鸭在遨游,忽远忽近,忽快忽慢。快时有如竞赛,慢时好似岿然不动。这鹅和鸭已然忘了自己身份,更像一老一少的忘年交。湖不仅大小合适,形状更佳。它盘踞在左右两山中间,有曲有直,一头稍大,一头稍小,形似葫芦。雨珠不停地滴落湖面,溅起层层水花,找到了它们的归宿。弯下头来看,又像是湖面透射出无数条白光,直达茫茫天际。雨花拍打之间,湖中的泥鳅、鲫鱼、甲鱼等不时出来冒泡,这下可让鹅和鸭高兴坏了,靠湖吃湖,不费功夫。
这里周围的山林种植了2100多亩油茶树。环视一圈,满是绿绿葱葱的油茶树。炎炎夏日,油茶树也喜雨,一排排随着风雨节奏欢快地舞动。雨水钻进树林后,不时飘起缕缕白雾。白雾漫山遍野,有如仙境。
约摸半小时,雨停了。大家相约山中小路散步,乘着蒙蒙薄雾,远眺油茶树,俯瞰“葫芦”湖,观鹅鸭游水,品林中水果,美哉,妙哉!山雨过后,油茶树常常会“吐故纳新”,一些新的嫩叶崭露头角。有些看起来不像叶子,厚实嫩绿,晶莹剔透,称之为茶耳,可食用。一路上发现不少,大家一边走一边品尝起来,清脆爽口,略带酸涩。茶耳是我上学时期特别喜爱的山货,村后油茶林是同学们放学后常常光顾的地方,尤其是茶耳出现了,都争先恐后来采摘。有的油茶树不高,很容易摘,有的偏高,就爬上树梢去采,直到一扫而光,忙得不亦乐乎。还经常比谁摘得多、谁的大、谁的脆、谁的甜,好比誓要比出个“茶耳王”不可。听到有人说“我的茶耳特别甜”,旁边的同学就会趁其不注意偷咬一口,然后,两人就追着闹着,哭着笑着回到家里。
白泥湖还有很多山中珍品。水果有枇杷、芒果和鹰嘴桃等,多肉多汁、清香甜脆;煲汤药材有石斛、巴戟和地胆头等,吸收山林精华,品质上乘。谁说白泥湖不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宝藏呢?酉时已过,戌时将来。大家心满意足地按原路返回。夜中的山路别是一番体验,似乎弯道更弯、坡度更大、道路更小,车上的人心跳速度也更快了。白泥湖赏雨,可谓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