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云
周六,我们回到老家长滩。
午后,老公提议:“不如我们去摘当梨?”
当梨?那种黑乎乎、圆溜溜、甜丝丝的小山果,突然从尘封的记忆中蹦跶出来。
“好哇!”“山精”如我,欣然应约。
于是,我俩踩上单车,来到两公里开外的“佛子高”隧道旁边的山头。此时此刻,夏暑渐退,秋意渐浓,一路山水相映,生态长滩,顿时心生惬意。
放好单车,我俩小心翼翼爬上山坡。因为几年前这里曾发生山火,所以植被没那么茂密,路并不算难走。此刻,我心雀跃,健步如飞。迫不及待四下搜索当梨,哦,好家伙,一株,两株,三株……株株树、粒粒果,入眼来。
“哇,好可爱呀!”我半蹲下身,轻轻抚摸它的叶、它的果,仿佛是在抚摸我记忆深处那遥远的童年。见果如见人,恍惚中,那就是我阔别数十载的发小,今得重逢,既惊,又喜。欣喜之余,禁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特写后才舍得把果子摘下,轻轻放一粒进嘴里,细细咀嚼,细细品味。知否,姐尝的不是当梨的果,而是童年的味!
小时候,最盼望“七月七”,因为从这个时间节点开始,“爬山”就变得更有盼头了,因为当梨日渐成熟!仍清晰记得客家童谣中唱道:
七月七,当梨乌一滴。
七月半,当梨乌一半。
八月八,当梨叭叭跌。
九月九,当梨好蒸酒。
十月十,咁好当梨啮唔入。
历时一个半小时,摘了沉甸甸一袋子。
回到家,与正在童年期和青春期的两个孩子分享了爸爸妈妈的“童年回忆”,只可惜,她们对那个年代的“乐子”,似懂非懂,难以引起共鸣。后来,我发了个朋友圈,引得一众友人来个“回忆杀”。
童年啊,童年!光阴又曾饶过谁啊。那个曾在山坡上、矮丛中穿行的孩童犹在昨日,却又遥远得像在生命的另一头,渐行渐远,模糊得只剩下一个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小圆点。即便如此,我们的记忆中,却也总有些无法淡去的小美好、小确幸,真真实实地闪烁在生命的长河中。譬如,这小小的山果——当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