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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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桂花
2023年8月2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童年的味道

□赖雪红

雨一直下,撑把伞沿着成桐公园的小路漫步,风迎面拂来,清凉、舒爽。两只麻雀,居然也不畏雨,“喳喳”着在树下追逐打闹,正准备给它们来个现场直播,突然,“嘭”的一声,一只黄灿灿的蒲桃掉在离我不远的水泥地上。两只麻雀果断放弃纠缠,直接落到果子旁,自顾自地享用起来。

蒲桃树,早在20世纪80年代村里就有人种了,不过,只有一棵,也算是物以稀为贵。每天上学,我和小伙伴们都会特意绕过去给它“请安”,盼着它快点开花结果。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蒲桃花时,真的被它惊艳到了。浓密的绿叶下,蹦出一朵朵自带仙气的绒绒小花似烟花绽放,一簇簇、一片片,清香阵阵。风起时,树下便铺满了吹落的花丝,踩在上面,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小时候,好奇心重,嘴又馋,只要是树上的东西都想亲口尝一尝,对酸酸甜甜的蒲桃花也不例外。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去采花,不知谁说了一句:树顶的花比较甜。傻傻的我们便顾不得面前的深水沟,硬是想把顶端上的花给拽下来。结果一个马步不稳,“扑通扑通”全掉进水里,三四月间的天气还很冷,个个冻得直打颤,父母知道后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六七月间,蒲桃也由青转黄,看着诱人的果子,口水比任何时候都流得欢畅。不过,此时想要偷摘果子是不可能的,因为邻居家那女的天天都蹲在树下,见我们经过便装腔作势地大声对儿子说,果子打过农药了,不能摘哈。她儿子也是个人精,小眼睛紧紧盯着我们,嘴里应着:知道了,打过敌敌畏。吓得小伙伴们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强装镇定地从旁走过。不过,尽管防守森严,我们还是乘着夜色偷偷匍匐前去摘了几个,遗憾的是,费尽心思得来的“宝贝”看似泛黄但其实还没熟透,干巴巴,还带着苦涩。记忆真是奇妙,多少年过去了,许多事情都已渐渐淡忘,唯独忘不了蒲桃的苦涩,苦涩得让我们皱紧小小的眉头,却又舍不得吐掉。

现在,蒲桃树在园林绿化中已被广泛种植,再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就我们小区而言,种的最多的也是蒲桃树,当树上挂满果子的时候,总会有人“指蒲桃为芭乐”。其实,两者外形虽然差不多,实际上却差远了,就蒲桃而言,它最特殊的就在于果核与果皮是分离的,拿在手里摇一摇,会像铃铛一样发出沉闷的声音,所以,有的地方称它为铃铛果。能吃的部分就是那层果皮,常言说“香甜在壳”,指的就是它,只是我总觉得这形容可能有点过了,因为蒲桃并没有传说中的香甜。

那天散步,见一阿婆在捡蒲桃,以为老人惜物,捡点喂鸡鸭什么的,哪料她说是拿来酿酒的,还说住海南时每年都酿。蒲桃酿酒?真是头一回听,定是我孤陋寡闻了。心里不免感叹了一下我们博大精深的酿酒文化,同时,还不忘问阿婆那酒好不好喝。阿婆说,开坛的时候芳香扑鼻,闻着都能醉倒。看着她那因满足而舒展的皱纹就可知这蒲桃酒的味道绝不会比它本身的香味差。可惜,我无缘蒲桃酒,只得“听酒兴叹”了。

有意思的是,现在村里兴起种植水果,带动一方发展。放眼望去,桃李成林,可那群淘气包偏偏和我们当年一样,总是密切关注着那一树蒲桃,够不着就拿根竹竿使劲敲,而硬邦邦的果皮又让他们直呼“涩涩涩”。不熟嘛,当然会涩,不过,没关系,那是童年的味道,岁月会用记忆这个滤镜让它变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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