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丹
菜园乐趣群“咔哒”几声响起,飞来信息:“出发去百花园啦”。阿媚说园子里百菜开花就是百花园。我马上换下裙子,穿上了 “工作服”。
偌大的园子,七星瓢虫在嫩绿的丝瓜叶上匆匆爬行,归巢的鸟儿在树上扑棱地绕飞。我们大口呼吸着泥土芬芳和蔬菜瓜果花的清香,享受着有氧时刻。我们一边浇水、拔草、施肥……一边扯着嗓子谈论自家三分地的长势,真有满满的“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的意趣。
菜园很特别。菜园的西墙上长满了四季常绿的爬山虎,七八棵桂花树长在菜地一隅,米黄典雅的桂花缀满枝头,馥郁的香味翩然而来,舒心极了;围墙外芒果似的异木棉果子炸裂后,洁白的棉絮飘飘洒洒飞向菜地,时常粘在嫩叶和我们的帽檐上;散乱不知名的树成了瓜果的天然架子。这里曾是荒废已久的菜园,鬼针草比人还高,都说“象以齿毙,膏用明煎”,人一旦有了嗜好,就不得不为其所累。忙乎了近个月,我们才把这块荒草地整理得像菜园了。其实这里也有乐趣,捡拾地里石块时,腰酸背痛的我们戏称是在“捡金子”;挖着菜地美丽杀手韧斤草时,我们笑称是挖人参;胖而丑的虫子在叶子上悠闲地躺着,下一秒就遭到了“黑手”,用力一捏,软乎乎的青躯内立即迸射出碧绿的菜汁,阿花调侃道这非常减压。
初学种菜时,闹了不少笑话。乐呵呵地把菜种播撒完,天天满心喜悦地等待菜苗长出来。终于长出来了,一看,傻了眼,菜苗这一堆那一堆的极不均匀又难看。兴高采烈地给苦瓜搭了架子,看着天天向上攀爬的它们,喜不自胜,一天台风雨“汹汹”而来,风雨过处,苦瓜全躺在地上。再瞧瞧隔壁阿娜的瓜菜架子,那叫风雨不动安如山,才知道给瓜菜搭架子也是有讲究的。不小心把种植有架豆角和无架豆角种子的地方记错了,造成有架的豆角长大后无处攀援,柔软的茎须在风中凌乱;无架豆角却安安静静地待在竹架下开花结果,仿佛从来也不认识竹架,一通手忙脚乱后总算给豆角架子归了位。由于不知道黄瓜和西红柿是冤家蔬菜,挨着种后,长出来的黄瓜是倭瓜,西红柿嫩叶上爬满了蚜虫,产量特低。感叹自然界万事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道,蔬菜种植也不例外。
冬春之交的菜园子热烈而美丽。暖阳下的菜地,姹紫嫣红,生机盎然,只需看一眼,便会陶醉在金黄的油菜花里,粉紫的豌豆花里,雪白的萝卜菜花里。爱花是女人天性,“咔嚓、咔嚓”,我们嬉笑着跟花仙子们合影。菜地里粗壮的莴笋,叶片宽大茂密的油麦菜,脆生生的苦脉,圆溜溜的包菜,露出一截身子在土外嘎嘣脆的萝卜,正在树上荡秋千的节瓜都令人驻足。时光也仿佛静止在这明媚的菜园里了。
一夜春雨,韭菜鲜嫩。拿起镰刀,轻轻割下被誉为“春天第一美食”的春韭,来个舌尖上的美食——韭菜饺子。而芹菜的清香更独特,宋代高观国认为比春韭更好吃的是“碧涧羹”,其实就是芹菜汤。相传杜甫与友人出游时,品尝到了“香芹汤”。因其清爽淡然,如青碧的山涧,泉水淙淙。细碎的茎叶浮在汤水中,如明净的绿玉,若隐若现。所以杜甫给它取了个诗意浓浓的“碧涧羹”。古人在吃这事上,唯美浪漫,情致十足。我把吃不完的芥菜,三蒸三晒,制成了咸菜干。当它跟五花肉一起蒸煮时,吸收了五花肉的油和汤汁,五花肉又带着咸菜干的清香,咸鲜适中、清甜爽口。我还学会了网红酸菜制法和土法晒制萝卜苗茶。要是苏子、陆游在,他们定会喜欢上我们园子里的任何蔬菜烹制成的菜品。
闲时种菜,播下的是心情,收获的是满满的田园乐趣。生活,过的就是一种自己的喜好——简单、自在、随性、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