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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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文峰
2023年8月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这一次,我全力以赴

●黄胜

“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说到不如做到,要做就做最好。”生活就是百科全书,它能教会你很多。

我出生不久,父母就离异了,我随母亲生活。过了三年,继父来了,大人教我叫他“阿叔”。为了生计,继父和母亲长期在外。我与奶奶相依为命。我非常内向,一直用学习成绩说话。每年都能得到好多奖状。但我拿回多少,奶奶就扔多少,说“奖状”两字的读音不好,“奖奖奖,撞撞撞的”,这种东西不能放在家里……我每次都跟奶奶说,您这是迷信,然后也只能看着她扔。随您扔,您扔掉多少,下次我就重新给您拿回多少。我内心暗暗较劲。

没想到,在我即将进入初三之时,奶奶突然去世。我哭懵了。往后咋办?我抬头望着天,全是乌云,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心瞬间冰冷到极点。一别千古!一滴眼泪一个您!您,再也没有回来的那一天了……我多想与您继续较劲啊!这时,阿叔轻轻帮我拭去泪水,说:“孩子,别怕,有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尽最大努力维持这个家。放心,这个家不会倒。”阿叔第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谈不上深奥,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阿叔,谢谢!这份情,我铭记于心。”我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

有一种爱,不善言语,却顶天立地;有一种情,无声无息,却遮风挡雨。

日子不紧不慢,虽平淡,却充实。完成学业,走上讲台。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很多事情,自己都将例外。可是经历过后才明白,谁都不可能例外。每个人的世界都会下雨。

去年十月底,我意外摔了一跤,右手桡骨骨折,平生第一次住院。缝了六针,装了两枚骨钉。麻醉醒过之后,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家里打来电话,母亲询问了几句,就不说话了。平时讲电话,母亲一直都是“女一号”。我明白母亲的突然沉默。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阿叔的嘀咕,“也不知他怎么样了……遭这种罪……你哭啥……小点声……让他多休息……”电话又沉默了,我故作镇静,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们,手术很顺利,没什么大碍,请二老放心。然后就示意妻子道别,挂掉电话,因为我怕他们听见呻吟声。

出院时,医生说,拆线后可找草药敷一下伤口,这样好得快。我是拆完线才回家里休养的。那天,下着雨。到家后,我每走一步,都能看到阿叔有个“扶”的动作。待我在沙发上坐稳后,二老将茶几上的一堆食物轻轻地推了过来,“多吃点,都是你喜欢的。”阿叔特意把水杯放在我的左手边,嘱咐几句后,就出门去了。半天才看见阿叔抱着一把草药走回来。看着草药上的雨水和阿叔裤腿上的泥渍,我一下子明白阿叔为什么出门,连忙转过头去,用左手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前几天就叫你把草药先找好。”“这东西要现弄,效果才好。”二老的对话,虽让我感到莫名的难受,但内心却暖烘烘的。

接下来,右手一天三敷,草药一天一换。一个月后去医院复查,医生高兴地告诉我,右手桡骨的康复效果非常好。我知道,阿叔功不可没。“阿叔,谢谢!这份情,我铭记于心。”我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

小时候,我以为长大后,能解决很多问题。现在才发现,长大才是很多问题的开始。

今年一月份,阿叔突然尿血,把母亲吓哭了。我们兄弟姐妹连忙送阿叔去医院。经过详细的检查化验后,医生诊断,阿叔的膀胱有问题,非做手术不可。

刚开始,阿叔的抵触情绪非常大。特别是做完膀胱镜检查后,躺在住院楼一层的过道里,不肯起来。看着一直都坚强的阿叔,如今却是这般模样,我心如刀绞。我们兄妹含泪劝慰了一个多小时,阿叔才勉强答应回到病房。在医生护士的共同努力下,阿叔同意了手术。

我们在手术室外守候了两个多小时,心急如焚、爱莫能助、度秒如年。直到阿叔从手术室出来回到病房跟我们打了招呼以后,压在我心口的那块石头才落了下来。当晚,阿叔仍旧不肯让我守夜。说我的手刚做手术不久,要多休息。哎,自己躺在病床上,反倒担心人家。

阿叔住院期间,一到晚上,阿叔就催我回去。我无奈地在街上闲逛。虽然街上非常热闹,但我总觉得自己孤独得就像是“P”上去的一样。

一个月后,我每个星期都陪阿叔去医院做一次灌注。医生告诉我,灌注是会痛的。可是阿叔每次都笑呵呵地配合着。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慢慢习惯了阿叔的坚强。既然无法改变,那就笑着面对。

如今回家,我都会在家门口先用手揉揉脸颊,将眼角往上提一提,保持嘴角上扬。然后陪二老天南地北唠嗑,怎么开心怎么来。二老端来的东西,我不再拒绝,边吃边聊。“阿叔,泡茶越来越专业啰。”逗得二老哈哈大笑起来,屋内充满快活的空气。“阿叔,谢谢!这份情,我铭记于心。”我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

家,是一个温馨的字眼,宝盖头遮挡住外面的凄风苦雨,一横三撇是家中人的期盼,向外的一撇一捺是在外的家人对家的眺望,一个弯钩把全家人紧紧地系在一起。

这一次,该我全力以赴了。是的,以后我都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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