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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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版:家庭
2023年5月1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心中的母亲

□王伟怀

我的母亲名叫罗祥义,于1905年出生于兴宁的宁新镇。

她5岁许配给我父亲做童养媳,18岁和我父亲正式结婚。婚后不久,我祖父母相继去世,家庭重担落在了我父母肩上。由于父亲常外出谋生,几口之家实际由我母亲一手操持。

我母亲是个勤劳俭朴的客家妇女,农闲时她纺纱织布忙个不停。记得常常在夜半三更起来撒尿时,见母亲还在那里织布;农忙时天蒙蒙亮母亲就下地干活了,常常在夜幕降临才回家。冬季尽管天寒地冻,穿不暖、吃不饱,母亲却出工从不间断,不畏苦,不抱怨。有一天晚上,母亲干活回来冲完凉,我发现她脚跟上沾着鲜血,便问:“阿妈,你的脚怎么了?”她风趣地说:“你没看见吗?阿妈的脚跟上的裂口大得水牛也跳不过!”为愈合伤口,她要我递过一支照明用的蜡烛,点燃起来,用烛液滴在裂口上,此时母亲痛得忽然发出一声“哎呦”,令我心中非常难过。

我母亲有良好的“气度”。她来王家后,得知我父亲曾娶过一位也是罗姓的童养媳。这个童养媳出生在宁新镇花螺墩,5岁夭折,娘家有母亲和弟妹。为不让其娘家伤心,我母亲一直把花螺墩视为自己的亲娘家,逢年过节准时领着我或弟弟带上礼品去拜见花螺墩的“外婆”和“舅舅”。

母亲常常教育我们要关心亲邻、善心待人。她这样要求子女,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在旧社会我家是个困难户,但母亲关心他人甚于关心自己。我有个远房婶子桂英,有一年的荒月没米下锅,急得东借西借,我母亲知道后,主动把我家仅有的一升大米,分为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叫我送到桂英婶的锅台上。桂英婶见到送来的大米,高兴得拔腿来到我家,拉着我母亲的手说:“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大嫂啊!”说着淌下了感激的热泪。

我母亲是个文盲,深知没有文化的辛苦,她对我的父亲说,家里再穷,借债也要送儿子上学。我读中学那年,因没钱报名注册,我母亲跑到娘家新岭村,找到当时在宁中中学任教的罗映球老师担保解决。母亲对我的殷切期望,成了我勤奋好学的动力。

我认为我的母亲堪称一位革命的老妈妈。她在土改时是积极分子,合作化时期是生产队长。在大跃进年代,为了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她把家里世世代代遗传下来的斧头、凿子、铁锅、铁锁,甚至祖辈们传下来仅有的一个铜脸盆,都毫不保留地献给了人民公社。我18岁那年,她得知我要参加革命,虽然不舍和担忧,但送我踏上征程的时候却是那样的坦然,在她闪着泪花的脸上,不时地流露出欣慰自豪的笑容。

我父亲去世后的几年间,母亲独自在家生活。后来我弟弟从广西调来兴宁空军基地,因离老家不过十几里远,弟弟便把母亲接到部队住了一段时间。1984年我弟弟转业到市卫生局,我便把母亲接来和我在一起生活。我母亲来梅城后,得到两个儿子、两个媳妇的关照,日子过得非常快活。1985年10月11日,母亲因病不幸辞世,享年81岁。我母亲离开人世已经38年了,但她永远活在我们兄弟姐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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