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雄

来到人生路口，既不能

忽视真相，也不能

挽救步履蹒跚和日渐苍白的现实

老之将至

生活，被陈旧的日子一一剥离

像一条即将枯竭的河

宿命为我提供想象，但我

与宿命始终存在一场梦的距离

因此，我更相信自我判断

这几天下雨，墙角迟到的水仙花开了

有一只蛱蝶绕着飞舞

经过的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动

万物从冬天过来

在春天有各自不同的呈现方式

一些事物被湮灭

一些事物，继续前行

雨水

东风破，雨水的节令来了

雨水，属于雨，也属于那只离群的鸭子

和它的主人，和那个年代

鸭子叫得凄厉，在雨夜的旷野

它的主人，喊声焦急，漫过雨

漫过田埂，漫过塘围，水茫茫一片

当水漫过雨中拿着手电的主人的膝盖

那只在雨水中瑟瑟发抖的鸭子

扑进了他的臂弯

他们在尖斗笠下抱得很紧

像抱住彼此的生命

他们像在互相埋怨，又像在安慰

雨声里，我听不清内容

但当现实的雨水敲打出来的

一粒粒温暖的文字

滴落在我的身体深处

我清晰了，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