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

在丹麦的海港入口处，耸立着一座城市代表性的雕像，它就是安徒生笔下海的女儿——人鱼公主。《海的女儿》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个童话故事，在安徒生的众多作品中，是脍炙人口、充满诗情画意的一部不朽名篇，令人爱不释卷。

《海的女儿》以丰富的幻想和天真烂漫的构思，描绘了一个七彩缤纷、美不胜收的海底宫殿，那里住着鳏夫的海王、尊贵的海太后和六个美丽可爱的海公主，而险恶恐怖的处所中住着一个丑陋肮脏的巫婆。那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和那个美丽的小人鱼为了“爱情”牺牲生命的故事都充满了童话的绚丽色彩，它不仅以其童话效果吸引孩子们，还以其深刻的内涵和优美的艺术感染了成年人，因此它也是一篇适合大人阅读的“成人童话”。

《海的女儿》是一篇散文诗式的童话，安徒生通过明净流畅而又丰富鲜明的语言来描写幻想图景与现实图景，并将这种图景与作品的思想内容交融一致，形成一种扣人心弦的醇美诗意。“在海的深处，水是那么蓝，像是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海里最深的地方是海王宫殿所在的处所。它的墙是用珊瑚砌成的……”作品一开始就用诗的语言描写出一个五彩斑斓的幻想世界，一下子把读者带进了奇异绮丽的童话世界。还有人鱼的姐妹们在海面上看到的一幅幅令人惊奇的现实世界，在作者行云流水的描绘中，给读者以各种光、声、色的感觉，不充分发挥想象力，恐怕连成年人都很难品味出来吧。在这篇童话里，没有扑朔迷离的情节，而是在轻灵的幻想和柔情的絮语中，有一种深沉美好的感情，像一泓涓涓细流，潺潺流淌，沁入我们的心田。

它讲述了海底一个美丽绝伦的人鱼公主，深深爱上了一位人间的王子，她向往人间的幸福生活，希望获得人类不灭的灵魂，而获得这些东西的条件是她必须赢得王子对她的爱。为了得到爱情和幸福，她作出了最大的牺牲——让巫婆割去她的舌头以换取使她的鱼尾变成人腿。上岸后的她得到了王子的喜欢，但她却无法表达自己的爱情，也无法告诉王子她曾经在一次海难中挽救过他的生命。王子最后与他误认为救过他的另一位人间公主结婚了。在王子的新婚之夜，就是她获得“灵魂”的希望破灭的时刻，她的最后出路是恢复原形，回返海底，度过她作为人鱼公主可以活三百年的岁月。但是她必须在王子的胸膛上刺一刀，让他的血溅到她的脚上，使她的腿恢复鱼的原形。可是，为了心爱的王子和那位公主的幸福，小人鱼毅然放弃了机会，投入大海，化为泡沫。小人鱼逝去了，但是她那善良的心地、坚强的意志、执着的追求、高尚的品德却化作一个不灭的灵魂，永远活在孩子们心里，活在全世界人们的心里。

这是一篇具有沉重悲剧性的爱情故事。小人鱼很早就萌生了朦胧的爱情，她珍藏着一尊美丽的男子的石像，当她满十五岁可以游到海面时，她见到了一位酷似石像的王子，她不知不觉产生了爱慕之情。王子遇险时，小人鱼不顾会被船梁和木板砸死的危险，托起了王子并把他送到沙滩上。为了得到王子的爱情，她更是忍受着劈开鱼尾和失去美妙声音的极大痛苦，来到王子的身边。尽管她每走一步都像在锋利的刀尖上行走，她还是不停地为王子跳着最美的舞蹈；尽管她纤细的双腿已经流出了鲜血，她还是微笑着伴随王子登上山顶。小人鱼深爱着王子却因为没有讲话的功能而无法表白，童话细腻地刻画了小人鱼丰富的内心世界。因为无法沟通，王子最终没有真正爱上她，娶了另外一位公主。小人鱼“觉得她的心在碎裂”，但是最后她情愿牺牲自己的生命成全王子的幸福。于是，她在第一缕阳光下变成了泡沫……小人鱼精神上的苦恋和自我牺牲的品质，象征着人世间那真挚的爱情和为爱情奉献一切的精神，不但使阅读童话的孩子在心中深受爱的熏陶和感染，产生美好的影响，更能够引起成年人的强烈共鸣，令人为之动情、思索。

译者叶君健这样说道：“我们为它动人的情节而感动，但却容易忽略它里面蕴藏着的安徒生对人间的爱，对人这种高等动物的热切希望。”是的，以成人的眼光和思维来解读，在《海的女儿》中，安徒生以满腔的热情表达了他对人间的关怀，对人的尊严的重视，对人类进步的赞颂。在安徒生的想象中，那位王子代表了人类的优点——貌美、善良、温柔、和蔼，有足以与“人”的称号相称的文化，人鱼公主所追求的就是要进入“人”的领域，成为高等动物，拥有人的智慧和情感，因而她愿意牺牲一切来获得人的“灵魂”。《海的女儿》这篇童话动人的情节是建立在深刻主题的基础之上的，安徒生那追求理想、热爱人生的积极思想在文中表现得十分突出，由此受到丹麦人民的爱戴和尊敬，同时也受到全世界人民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