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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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版:客家
2022年1月2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记忆中的 “上门服务”

和母亲聊起童年往事,多少回忆在我心灵深处低吟浅唱。其中谈到“上门”这项服务,那得追溯到40年前。孩提时代的我,对上门服务可谓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年关将近,男女老少都要添置新衣裳,妈妈此时就会请一位老裁缝过来,他叫阿春伯。据说他一年到头以上门做衣服为生,一台缝纫机、一条软皮尺、一把剪刀、几支画笔走天下。做衣服的地点就设在老祖屋的上堂。妈妈拿出一年来用布证买的布料,有春夏的,也有秋冬的,反正保证平均每人能做一件新衣裳。阿春伯娴熟地给我们每个人量尺寸,然后用画笔在布料上标上记号后就埋头苦干起来。

阿春伯挺平易近人的,一个老祖屋的小孩都会围着观看他做衣服,他能叫上所有孩子的名字,不时还会抬起头和我们开玩笑,大家都很喜欢他。那时的衣服没什么款式,大人小孩的都差不多。阿春伯为了让新衣服更能体现我们的童真童趣,就会叫妈妈买来花边、布艺公仔图案等,花边加到我的衣领、袖口上,公仔就缝到身上,我乐开了花。

一般一个家庭的新衣服,阿春伯要做上两三天,然后又会轮流被别家人请去做衣服。为了节省时间,他中午不回家,午饭则由主家提供。有阿春伯在的日子里,外婆会加菜,午餐丰盛了不少,印象最深的是有我们客家的红焖肉。阿春伯早出晚归给大家做衣服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半个多月,完工后,我们恋恋不舍,期待下一年再用他的巧手装扮我们的美好生活。

做衣服有上门服务,理发也不例外。记得有一位叫福叔的,肩上挎着一个军书包,每月不请自来,地点也是在上堂。福叔一来就叫其中一个小男孩去通知大家来理发,所有男孩的名字及上个月几号理的发,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福叔使用的工具是手推剪,手推剪嘎嘎嘎发出清脆的声音,这种工具现在已见不到了,它会夹头发,有时疼得他们哇哇大叫。我们女孩子就在旁边观看,觉得有趣极了。反正福叔像变戏法一样,三刨两刮就好了,男孩们的精神面貌顿时焕然一新。这个老祖屋的活儿干完了,福叔又去另一个老祖屋干活,几乎一个村的男孩子的发型都出自他的手。

农村最受欢迎的要数每天都上门服务的阿娇姨了。“民以食为天”,大家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才是大事。阿娇姨是邻村的,起得比鸡还早,然后挨家挨户卖水豆腐,一声声“豆腐哟”,软软糯糯的,极有节奏感,似清晨播放的第一首美妙动听的音乐。阿娇姨一般从老祖屋的小门进,然后绕过“花头”,又从另一个小门出来,熟门熟路。外婆算准时间,拿好碗,在自家厨房门口等她经过,每天买三角钱豆腐,就能满足我们的胃。小时候的我们真是知足常乐呀。

记忆中的上门服务还有补锅头、磨菜刀、阉鸡等,我们都屁颠屁颠地尾随在师傅身后,好像等着观看一场大戏上演。40年时光飞逝,大部分老祖屋已人去楼空,这种走村串户的上门行业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为一道远去的独特风景,不过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是那么亲切。

●陈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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